江远山在府里被江远清压着喝了五天的药,感觉肩膀处没那么疼了,皮肉也慢慢开始愈合了。
于是,江远山又琢磨着去找晓山青。
他都已经五天没见阿青了!
整整五天了!
要是再不去!阿青都该把他忘了!
再说……
这几天,阿青都没有来府里看过他!
他这肩膀也算是为阿青受的伤嘛!
阿青怎么能那么绝情!不来看他!
……
其实,这回江远山纯纯是错怪了晓山青。
晓山青自是来过,只不过,被江远清客客气气的堵在了前厅。
问什么答什么。
就是不让晓山青见江远山。
莫问。
问就是睡了,刚喝完药,要休息,要不就是在江父江母院子里陪二老呢。
这晓山青总没法子直接进去内院吧。
只能回松风馆。
他也想过要不要趁晚上夜深人静去看看。
很快,晓山青便否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江家护卫众多,就算他有把握避开所有护卫,但事无万无一失。
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了,那江家就会被所有人盯上。
得不偿失。
只能作罢。
江远山在府里被管来管去,江远清又拘着他,不让他出府……
如今,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还不让他出府!
江远山这个逆反心理瞬间上来了。
他大哥说最近江南有些不太平。
他琢磨着是不是那天晚上赵青死了的原因。
毕竟一个七品京官,这品级再小,那也是京城来的。
死在江南,肯定是要彻查的。
江远山整个人松散的趴在花厅的桌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怼着镇纸,心里琢磨着那天晚上的事儿。
阿青,赵青,还有钱为进,还有后来的巡抚家的少爷。
江远山本来就想的不多,空空如也的脑子突然塞进这么多信息,理也理不顺,想也想不来……
江远山烦躁的叹了口气。
好想阿青啊……
要是阿青在,他还可以和阿青说说这些事。
他要是和他大哥说,他大哥指定糊弄他,什么都不告诉他。
和爹娘说吧,又平白让爹娘乱想。
所以只能自己一个憋在心里。
他甚至都在心里琢磨着翻墙跑出去找阿青了。
就在此时,江五远远的跑了过来。
“少爷!木二公子来了!”
江远山眼睛一亮!
“快请进来!”
总算有个人来陪他解闷了!
木洱提着扇子,一屁股坐在了江远山的旁边。
“我说江二,你现在可真悠闲啊!”
江远山:“……啊?什么悠闲啊!”
“我哥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门,我都快无聊死了!”
木洱神神秘秘:”现在江大哥不让你出门也算对你的保护吧。”
江远山疑惑:“嗯?怎么说?”
木洱:“你都不知道现在外面乱成啥样了。”
江远山:“乱?怎么了?”
木洱:“就那天,咱们在马场见过的那个京城来的官儿,赵青,知道吧?”
江远山心虚了一瞬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知道,怎么了?”
木洱悄咪咪的凑到江远山耳边,小声的说道:“那个赵青死啦。”
“而且死在了咱们总督府的少爷的外室庄子上了。”
“你可不知道,这些天总督府闹成什么样了。”
“总督大人不是不在梧州吗,总督府里大少爷做主吗,结果闹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那府里最近可乱着呢。”
江远山佯装疑惑的问:“你说赵青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得打听点消息出来,看看有没有对阿青不利的消息。
毕竟赵青死的那天晚上,阿青也在那里。
他现在得知道阿青的消息。
木洱:“听我家里人说,好像是中毒死的吧。”
说完,木洱又压低了声音,“听说,是和钱为进有关。”
“赵青死的那天晚上,连巡抚少爷都来了。”
“咱们巡抚家的少爷不是在梧州衙门里领的差事吗?”
“那天晚上,巡抚少爷直接带着衙门的人当场带走了钱为进。”
“那钱为进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呢。”
木洱边说边喝茶,“以前衙门里抓钱家的人,包括一个小厮,都让钱家的人拿钱摆平了,现在,那钱为进在牢里待了五天了,都没人能捞出来。”
江远山这回是真的疑惑了,“钱为进为什么杀赵青啊?”
“咱们那天在跑马场的时候,他们俩还不坐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呢吗?这怎么没两天,转头就给杀了?”
木洱扇了扇扇子,无所谓道:“那谁知道呢?反正听说那天晚上巡抚少爷,还有总督府的少爷,他们两人都来了,闹了挺大,最后就是钱为进被带走了。”
江远山回想起那天晚上,他一看见血就晕过去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他现在也不能明着直接问木二晓山青呢。
要是直接问的话,岂不是将晓山青置于危险里?
江远山只好拐弯抹角:“那……那天晚上院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木洱也是个傻的。
根本没听出来江远山问的真正意思。
只是回到:“没有啊?还能有什么人啊?”
“总督公子,外加一个巡抚公子,这还不够吗?要是还不够,那还能有谁来办了那钱为进啊……”
江远山:……
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地方方言]
你这个脑子!
江远山无能狂怒的怒了一下。
最后泄气的趴在桌子上。
木洱丝毫没发现江远山的异常,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话:“那钱为进已经下了大狱,但是具体的章程还没出来。”
“不过我今天跑出门的时候,听家里人说估计快了。”
江远山无所谓的应付到:“嗯嗯,快了快了。”
木洱:……
“你咋了?有气无力的?”
“对了,你哥为啥不让你出门啊?”
“以前也没这么拘过你吧?”
江远山有气无力:“前几天受伤了,我哥硬压着我喝了几天药。”
木洱惊讶:“受伤??”
“你怎么会受伤?!”
“你干啥去了?!”
江远山掏了掏耳朵,“我说大哥,你小点儿声!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木洱:“……怎么回事?!”
江远山:“就是不小心蹭到了胳膊,早都好了,连条疤都没留。”
“就我哥大惊小怪,非得让我在府里养。”
木洱闻言,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好吧。没啥大事儿就行。”
他们这些少爷小姐,出门都有护卫跟着,要是真有什么大事受伤,早都传的人尽皆知了。
木洱想了想,问道:“哎,对了,你今儿能出去吗?”
江远山摇了摇头,“不行,我哥看我看的紧,不让我出门。”
木洱:“好吧,这都几天了还不让你出门……”
“你哥这弟控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哥早早都不管我了。”
江远山:“那能一样嘛!”
“我哥那是关心我。”
“你哥那是纯纯看你多余。”
木洱:“……我说江二你真会戳人心窝子……”
江远山:“那是实话。”
“忠言逆耳知道不?”
木洱:“知道知道,那你待着吧,我走了。”
“晚上燕春楼还有人请我喝酒呢!”
“走了走了!”
江远山摆摆手:“行吧,慢走不送。”
“等我能出门了,再找你。”
木洱:“行。”
木洱走了没多久,江远山就有点坐不住了。
没问出来晓山青的消息,他有点焦虑。
他想去找晓山青。
于是他看了看花厅外头,发现没人看着他,他便偷偷的跑到后门,准备溜出去。
这个点儿,他哥应该在书房忙着算账呢,应该不会找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江远清早就派人保护着他了。
他刚跑出江府大门,后面江五和江六就偷摸的跟上去了。
江远清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
已经拘着五天了,怕早都琢磨着往出溜了。
江五来禀告的时候,江远清只是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你们保护好他就行。”
“不过,你们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
“这样,他心里还有些心虚,知道要早早回来,避免被我发现。”
该说不说,江远山的心理,被江远清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赵青已死。
钱为进被下大狱,至少明面上的威胁没有了。
江远清也乐得让江远山出去放松放松。
只不过……
如今钱家被总督府张修吞没,那江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只能想办法寻找盟友亦或靠山。
而赵青死的那晚,巡抚少爷又怎么会知道?
看来,冯家似乎也知道不少消息。
冯家公子,他记得。
在衙门领职。
还算明事理。
没有那么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