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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山溜出来之后,偷偷的回头看了看,看有没有人追出来。
看了好久都没有人追出来,他拍了拍胸口,放心大胆的准备去找晓山青了。
一出府,真的是天也蓝了,云也白了,心情也好了。
这几天在府里都给他快憋坏了。
江远山溜溜达达的去了松风馆。
江五和江六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着江远山。
江远山刚到松风馆就有人去禀告了晓山青。
晓山青这两日也是很忙。
那晚,他送回江远山之后立刻让贺白去彻查了钱家。
最后,还真查出来些东西。
比如那个和千夜联系杀人的小厮。
再比如……
给赵青投毒的小厮。
晓山青冷笑。
果然,张修怕事情败露,早早将后路都留好了。
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钱为进,钱家人的头上。
让钱为进百口莫辩,而他张修在背后操纵一切,但在人前清清白白。
晓山青虽然知道这些事和张修脱不了干系。
但如今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张修,他也没办法。
除非让钱为进直接指认张修。
否则,一个二品大员的嫡子,真不好动。
但,钱为进守口如瓶,自己担下了所有罪责。
什么后果都认。
把张修摘的干干净净。
晓山青不明白,钱家都要覆灭了,为什么钱为进还能对张修死心塌地。
至此,他们只能加紧对钱家的看管,收集证据,尽快处理。
曾经风光无限的钱家,瞬间轰然倒塌。
但依旧有人风生水起。
区区一个钱家,根本撼动不了根本。
赵青已死,贡品清算押送的人选空了出来。
晓山青最近忙着钱家的事,还没顾得上重新让人填上去这个空缺。
如今所有事情都理顺的差不多了,就剩衙门的判决了,晓山青这才空出了时间。
他也想过要不要今日去瞧瞧江远山。
毕竟,这段时间的风波已经平息了。
江远清总不至于在拒绝他吧。
再者,江远山是为他受的伤。
虽然……当时可能没有江远山,他也不一定会受伤,毕竟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但现实是江远山为他受了伤,晓山青觉得还是要去瞧一瞧的。
毕竟这份心意难得。
刚巧不巧,空下来的晓山青便听见了贺白的声音:“公子,江远山来了。”
晓山青轻笑一声,倒也是巧了。
“将人请进来吧。”
贺白:“是!”
江远山跟着贺白进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晓山青,确定晓山青并无任何事的时候,江远山才松了口气。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向晓山青,说道:“我听木二说钱为进被下了大狱,阿青你没什么事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没连累到你吧?”
晓山青笑了笑:“无事。”
“那晚的事,巡抚公子冯贺已经查清楚了,连累不到我。”
江远山这才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看来那个冯贺是个清明的官儿,至少不是见钱眼开的主。”
晓山青:“嗯?怎么这么说?”
江远山倒豆子般说到:“以前钱家人犯了事儿,都是钱家人拿钱去摆平,人早上进去,下午就被放了出来,所以人们都说那衙门和钱家沆瀣一气,欺压平民百姓。”
“不过,这次看,那冯贺倒是干了件人事儿。”
“没被钱家钱钱给收买了。”
晓山青闻言没在多说什么。
只是心里又给钱家记了一笔,顺便又给总督张军凯记了一笔。
晓山青看了看江远山的肩膀,顺口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江远山抬起手臂,上下左右摇晃了一通,笑着说到:“早就没事儿了!早早都不疼了,估计现在连疤都长好了。“
“就这,我哥这几天还把我拘在府里不让我出来,什么药都给我上上来,一天早中晚三顿药不停。”
“喝的我都快吐了。”
“好不容易今天偷偷溜了出来。”
江远山心里默默接话:溜出来找你。
晓山青自是听不见江远山的心里话,但他早早就知道了,江远山进松风馆的那刻,江家人就已经守在松风馆周围了。
就只有面前这个二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晓山青叹了口气,没事儿,傻人有傻福。
江远山可不是个会冷场的主,尤其是在晓山青面前。
他坐在晓山青旁边,东拉西扯的问着晓山青各种问题。
比如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儿啊?
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家有专门的裁缝,到时候可以给你做衣服。
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主要是江远山还想在细致的了解了解晓山青。
这以后他俩可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他要提前把这些事情都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怠慢了阿青。
晓山青虽略显无奈,但是每句话都是有问必答。
中途贺白还进来换过一壶茶水。
江远山端起来就吨吨吨的狂喝。
毕竟说了那么多话,嘴也干。
贺白看着牛饮的江远山眼皮狂跳。
茶!那可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那么好的茶!
你这个喝法那不是糟蹋吗?!
江远山可分辨不出来这茶的好坏。
上次赢的木二的金瓜普洱,最后都给他哥了。
他喝着那茶都一个味儿。
其实,江远山隐隐有感觉到。
感觉晓山青其实并不像是普通的小倌儿。
贺白不是这家小倌儿馆的老板吗?
为什么他都要恭恭敬敬的进来送茶水?
江远山不由自主的盯着晓山青看。
他想在晓山青身上看出点儿什么来,但是无奈,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来。
他的脑子不允许他有这么高深的想法。
而这个视线也引起了晓山青的注意。
晓山青回身问着江远山:“怎么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远山撇撇嘴,“阿青,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晓山青一顿。
……好吧,确实没怎么叫过。
他地声叫了声:“远山。”
江远山立马笑嘻嘻的忘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阿青叫他的名字叫的真真好听。
他看着晓山青,有些低声的问着晓山青:“阿青,你到底是谁呀?”
“为什么贺白对你这么恭敬啊?”
“我记得贺白是松风馆的老板吧。”
江远山就是这样的人。
他喜欢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出来,并不是很喜欢弯弯绕绕。
晓山青看了一眼江远山,“为什么这么问?”
江远山嘟嘟囔囔:“感觉我对你了解好少啊……”
“你……”
晓山青打断了江远山的话:“我没有什么身份。我就只是晓山青而已。”
“怎么?你不相信我?”
江远山连忙摆手,“相信!相信!只要是阿青说的!我都相信!”
晓山青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放松的和江远山对坐着喝茶。
他真的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他看着江远山,有些不确定。
原来他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和江远山待在一起的时候。
江远山不会因为他异族的外表对他指指点点。
也不会因为怀疑他的身份就疏远他。
他甚至可以在江远山面前有最放松的姿态。
江远山是个坐不住的性子。
他陪着晓山青坐了这么久,早都屁股痒了。
于是,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这里摸摸,那里瞧一瞧的。
甚至想把晓山青整个屋子里都要看一遍,包括床上。
突然,江远山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
他蹭的一下子跑到了晓山青身边,“阿青!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
“那天晚上我晕倒之前在你身上也闻见了!”
他眼睛盯着晓山青的手腕,试探的说到:“阿青,你是不是随身带着我送你的手串啊?”
晓山青:“……嗯”了一声。
叹了口气,说到:“带着的。”
服用浮青散已经三个月了,半年一次的解药。
他也不确定宫里会不会按时送过来。
只能带着手串稳一稳心境了。
但,江远山不知道啊。
在江远山看来,就是晓山青一直随身带着他送的手串啊!
江远山知道这个消息,晓得牙不见眼的。
要是江远清在这,指定又得指着江远山的额头骂他好骗了。
江远山在松风馆待了很长时间。
直到天边夜色逐渐笼罩。
他才起身准备回江府了。
快到晚饭的时辰了,要是再不回去,就露馅了。
江远山对晓山青说道:“阿青,那我下次再来找你!”
“我先回去了!”
“我偷偷跑出来的,要是回去晚了,我大哥肯定又要说我。”
晓山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江远山并没有在意晓山青的淡漠。
毕竟,晓山青手串都带在手上了,那后面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