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昭堂堂世家子弟,难道会拿自己家传至宝来诬陷一个…一个身负魔胎、根骨奇差的洒扫弟子不成?”
“苏仙长,您位高权重,修为通天,可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袒护这窃玉的小贼!”
“否则,我玉清宗门规何在?公正道义何在?!”
楚昭这番诛心之论,瞬间点燃了比武场上的气氛。
不少不明真相或本就对魔胎江无尘心存芥蒂的弟子,看向苏钰遥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异样。
是啊,江无尘是清溟真君的徒弟,做师尊的,自然是要维护自己人的
质疑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针,刺向高台之上那道霜色的身影。
苏钰遥却像是没听见那满场的嗡嗡议论,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甚至加深了几分,
他微微歪头,像是猫玩耗子一样,欣赏楚昭垂死挣扎的丑态。
一声极轻的嗤笑,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苏钰遥广袖微拂,姿态慵懒依旧,
“楚家小子,”
“你说本座袒护?嗯,倒也没说错。”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连一直闭目养神的玄霄真君都忍不住睁开了眼。
江无尘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师尊的背影。
苏钰遥无视所有人的反应,继续慢悠悠地道:
“但是本座的人,本座想怎么护,就怎么护。”
“莫说一块破石头,便是他今日拆了你这楚家少爷的骨头,本座也兜得起。”
苏钰遥目光直刺楚昭: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本座面前谈门规道义?”
赤裸裸的偏袒!狂妄到极致的宣言!这简直比直接否认楚昭的指控更令人窒息!
苏钰遥以一种近乎无赖的姿态,直接将“护短”二字摆在了明面上,
楚昭被这毫不讲理的言辞噎得脸色由青转紫,浑身都在发抖,指着江无尘的手指颤得厉害:
“你…你…苏钰遥!你身为堂堂真君,竟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
苏钰遥挑眉:
“本座行事,何须向你解释?倒是你,”
他话锋陡然一转:“你口口声声说这玉佩是青州府之行丢失,却又在临行前便报失。”
“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本座倒是好奇,你楚家这块‘照夜玉’,到底丢了几次?”
“还是说,它本就是一件随时可以‘丢’又可以随时‘找回’来栽赃陷害的道具?”
苏钰遥的目光不再看楚昭,而是转向了演武台角落,那里站着几位负责记录外勤和报失的内务堂执事弟子。
那几位弟子被苏钰遥的目光一扫,顿时冷汗涔涔,其中一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躬身道:
“启禀…启禀清溟真君,楚昭师弟…确…确实在接到青州府急报的前一日,来内务堂报失过一块玉佩,言其名贵…当时…当时是弟子记录的…”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玉简,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报失时间和物品描述。
铁证如山!
楚昭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他精心为江无尘策划的局,如今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之前所有的义正言辞,此刻都变成了扇在自己脸上的响亮耳光!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江无尘紧握的双拳微微松开,看着师尊那仿佛能撑起天地、隔绝一切污秽的背影,
师尊的“袒护”,是如此的不讲道理,却又如此的…令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