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佑继续说着甚至上手推搡:“你乃恶胎出世,这辈子除了祸害家人,还会干什么。”
兆月坠闪耀出细碎光辉,冉殃身上难受,心里郁极,忍不住将冉佑推开。
冉佑踉踉跄跄磕在石碑上,额上鲜血冒出。
冉殃望向双手,无助道:“我不想这样的。”
没多久冉佑母亲宁音也跟着找了过来,侍女去喊冉停,冉佑被扶起后,只是破皮流血,没伤及要害。
他站稳后骂道:“你害死母亲,害死祖母,推哥哥们下水,如今还要来害死我,好好一个新年全被你毁了!”
此时冉停刚好赶到,全数听了去,脸色冷凝,黑沉沉地望向不知所措的冉殃。
冉佑还欲继续骂下去,宁音抬手一个巴掌挥下:“放肆,岂有这么对同族弟兄说话的!”
冉停极为失望走向冉殃,拿出满怀书墨扔向他:“我以为你恶心已消,谁料仍冥顽不灵,往后过年不必再回。”
洋洋洒洒白纸黑墨尽数落下,好似父亲对他那点儿仅存的看好。
当夜冉殃被罚三十鞭,寒冬新月里匍匐在矮山上,满背鲜血淋漓,他望着新月望着虚空,心里悲凉至极。
为什么总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他。
为什么?为什么!
他冻得红紫的手伸向月亮,眼里满是犹如困兽的绝望。
透过水镜与他对视上,少挽无端觉得揪心,仿佛冉殃是在看着她,那眼神太过悲戚,她无可奈何也不忍心,虽知道帮不到他,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算是给内心一点小小蕴藉。
她的手刚碰到水镜,就被卷入漩涡之中,她没做好准备一屁股摔在松软泥土里,顾盼四周后,惊奇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了刚刚所看的画面里。
面前是奄奄一息,昏死过去,手已垂下的褚殃,哦不,是小冉殃。
经过穿书之后,少挽已练就波澜不惊的心态,她看向可怜兮兮的冉殃,内心纠结起来,邪恶小人和正义小人不停在脑海打架。
邪恶小人:“不能可怜他,趁他病,要他命,省得后面破坏结界,引出那么多事儿。”
正义小人:“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平时连鱼都不会杀,怎么能杀人。”
邪恶小人又道:“怕什么,就是个纸片人,干一票一劳永逸。”
正义小人拒绝:“你面前的是有血有肉的未成年,你疯了吗,忘了核心价值观,遵纪守法好公民了吗?”
邪恶小人催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正义小人阻拦:“既然你能过来,说明有改变剧情的可能,他本性不恶,还是教化为先。”
最终少挽采取正义小人的意见,从芥子囊取出先前姜方稚给她准备的救伤药,涂抹在小冉殃背上,并汇入丝丝灵力。
她又取了件法衣,给他盖上,冉殃慢慢醒转后,朦胧间看到一抹绯红身影正在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
女子容颜恍若盛花灼灼,笑意温然,将捡起的纸墨重新叠好递还他:“你年纪虽小,字写得真不错,漂亮潇洒。”
冉殃内心暖意升腾,世人皆道他不好,极少听到有人会夸他。
他接过,发现身上也不那么痛了,挣扎站起身,对少挽道:“谢谢你。”
还挺有礼貌,少挽俯身:“不必客气,我也是受你舅舅所托,还个人情。”
她看着小冉殃的小脸蛋,像个软糯白团子,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他长得软软白白,眸光却倔犟,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真不像只有靠兆月坠才能压制魔性的样子,想不通,为何一个仙门之子和一个灵族之后会生出自带魔气的孩子。
难不成真的是恶骨凶格,但还从没见他做过什么坏事儿,平日连千若寺树下的蚂蚁也不舍得踩死。
正想着,少挽听见旁边有人过来,怕解释不清,退回暗夜里,捣鼓半天兆月坠,坠子又将她带进一片虚白。
少挽分析摸索一通,有了这个兆月坠就相当于站在四维或者更高纬空间,能插手去改变历史,早知道这么好用,褚谌就该早些告诉她呀,她要早知道的话直接从源头制止,阻止他爹娘谈恋爱。
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只要她好好教导未来大反派一心向善,并给他找到去掉魔气的方法,也不会酿成大错,再不济改不了,她就狠心杀了他。
先来点儿软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自那日后,冉殃只被允许每年上元节可回家中小住。
少挽忙着从芥子囊翻找可针对治疗他的典籍,无瑕分心,但那些典籍基本是些基础知识,遥遥无望。
冉殃常年山中读书修炼,每年只在上元节回去一趟,此后几年父亲仍对他不冷不热,但也无事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