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的将来,赤桃是要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的。”
卿烻当下就明白了,于是追问道:“他以后要被你毁灭不成?”
“除了保护你,他更重要的作用是我对付敌人的利器。”
卿烻发怔,刚刚由他引发的一场热身“闹剧”,没想到乐极生悲。那段木头,说不定哪一天,也会走光光。
“我以为,可以永久把木魅放在门口辟邪。”
陆择洲愣住,“我不比一根桃木棍子好使好用得多吗?会治病,会搓澡,还会与你互通心意——”
卿烻上去一把按住他的嘴,双刃剑的相思鸟,好使好用的反面,也能让我气冲牛斗。
三天后,陆择洲跟卿烻提议:要不要去那对小夫妻的镇子上溜达一趟,听说那里晚熟的桃子更甜。
卿烻拿眼翻棱他,“你是不是早憋劲带我去兆麟镇,好引导我做点子见不得人的事?”
“这次旅行的确不能叫不相干的人知道,我们都要化装。”
嗯,好玩。卿烻也来了兴致,把自己交给他打扮。
结果是:一对农家小夫妻准备回兆麟镇省亲,夫君的肩膀上斜挎着大大的包袱儿,小媳妇儿脸罩紫色薄纱的面巾,臂弯里也拎着个同颜色的小包包。
卿烻看看太子,又看看自己,故意摇摆了一下柔软的腰肢,甜甜腻腻地说:“郎君,我脚痛难忍,要你背。”
陆择洲当然愿意背媳妇儿,但理智心压倒欲·念,赶紧悬崖勒马。这要是把卿烻扛上肩头,还真不好说,后面会发生点什么不清不楚的情节。
他心说:我就是想跟你肉挨着肉,也得在没人碍眼的地方才可以率性而为呀。
“驴子在山门外等着我们。”
“驴子?”
你认真的吗?小时候,有在古昶城骑过乡下百姓人家的驴子,长大以后,再没有尝试过嘞!
他们外出的时辰选在夜深人静,是不想惊动观里的道人。
今月夜,星星少几颗,银色的玉泄铺满了地。
一个十几岁的粗糙少年郎,正和手里牵着的小毛驴说话,见到他们从上面走下来,连忙丢了牲口,紧跑几步,倒地磕头。
“小仙君,小仙君娘娘安好!”
卿烻被叫蒙了,哪个是仙君娘娘。你这个乡下小崽子,我长得再漂亮,也应该是男女有别。他刚要发火,陆择洲扶住了他的胳膊。
“羯子,把驴子牵过来。”
“是嘞!”
羯子去拽驴子的工夫儿,卿烻跟陆择洲掰持,“以后别让小孩子这么称呼我,你不觉得脸上难堪么?”
“有了身份,在外头行动更方便一些。”
卿烻想了想,也没找到合适自己的称谓,只得气道:“反正叫娘娘不可以。”
陆择洲俯首在他耳边问道:“叫卿姑娘如何?”
二人说着,已走到了台阶下面的平地。
羯子把驴背上的软垫扶正,“卿姑娘,这可是上好的貂皮做成的,绝不硌得肉疼。”
呵呵,耳朵还真尖,我们的谈话被你听了个真。
陆择洲把卿烻抱上驴背,三人一畜生就此夜行。
卿烻把陆择洲推到一边,让羯子跟在自己身边,开始了花枪式轰炸。
你从哪儿来,全名叫啥,家里都有什么人,可订了娃娃亲没有……
羯子看向陆择洲,后者摇头。
卿烻捕捉到这一桥段,立马拍了拍陆择洲的肩头,“你知道你替他说。”
“还是我自己来吧。”羯子摇头晃脑地说,“卿姑娘,我就是个孤儿,哪里人氏,没谁知道。我现在享有哥家里做长工。”
嘁!陆择洲竟然把小夫妻家的长工都找了来带路,置于么。跟陌生人的一面之缘,搞这么大的阵仗,背后的事情让人拭目以待。
“你这么小,能帮着他们做什么活计?”
“没有我不会干的。”羯子一拍胸脯,“拔草喂驴,看家护院,驱鬼降魔——”
那头驴子用大长嘴一拱滔滔不绝的这个家伙,打着响鼻说道:“我想吃草,自己没长牙口,用得着你喂!”
听见这头驴说话的语声,卿烻差点从驴背上跌落下来,他揪住驴脖子上的鬃毛,惊讶地问道:“翠骊栈,你不在京城等我归来,怎么被发配到偏僻小镇,还六道轮回地当起了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