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西区的排练厅弥漫着松木地板打蜡后的气味。安洛枳抱着设计稿站在镜墙前,看着何时宴与编舞师低声交谈——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黑色丝质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内侧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安先生?"金发女助理小声提醒,"服装需要最终确认。"
安洛枳回过神,跟着她走向挂满样衣的移动衣架。伴舞们的演出服已经按照他的设计图制作完成,象牙白丝绸在顶灯下流淌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腰线这里要再收两公分。"他指着其中一件的侧缝,"否则转身时会..."
话音戛然而止。镜子里映出何时宴的身影,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安洛枳身后,正用指尖摩挲着样衣领口的羽毛刺绣。
"改得不错。"何时宴的呼吸扫过他耳廓,"除了这个。"
他抽走安洛枳手中的软尺,亲自量了量伴舞领口的开口尺寸:"再低半英寸。"
安洛枳的铅笔停在笔记本上。这个改动意味着舞者转身时会有走光风险,他刚要开口,就看见何时宴朝总导演使了个眼色。
"全体注意。"导演突然拍手,"现在开始封锁彩排,非核心人员请离场。"
安洛枳茫然地合上笔记本,何时宴却按住他肩膀:"你留下。"
灯光骤然暗下,只剩下几束追光打在中央舞台。音乐前奏响起的瞬间,安洛枳屏住了呼吸——这根本不是之前确定的曲目,而是一首全新的、带着暗涌情欲感的慢歌。
何时宴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锁骨在阴影中划出凌厉的线条。他的舞步比平时排练时更加肆意,当唱到"触碰你不敢触碰的禁忌"这句时,修长的手指突然扯开了第三颗纽扣。
安洛枳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
午餐是在排练厅隔壁的休息室解决的。安洛枳小口咬着三明治,余光瞥见何时宴正用湿巾擦拭锁骨上的汗水——那里因为激烈的舞蹈动作微微泛红,像雪地上落了两瓣玫瑰。
"新编舞......"安洛枳斟酌着词句,"和之前给的流程不一样?"
"临时的灵感。"何时宴拧开矿泉水瓶,"喜欢吗?"
水面折射的光斑在他喉结上跳动,安洛枳突然觉得口干舌燥:"领口会不会太......"
"太什么?"
"......危险。"
何时宴突然倾身过来,带着薄荷须后水的气息:"安设计师。"他的指尖点了点安洛枳的笔记本,"知道为什么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