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安洛枳被窗外的阳光晃得眯起眼。他下意识摸向颈侧的小痣,指尖却先碰到了何时宴搭在他肩头的手——无名指上的蓝钻戒指在舷窗透进的光线里折出一道锐利的蓝。
"紧张?"何时宴的拇指在他后颈轻轻摩挲,那里还留着今早沐浴后未散的水汽。
安洛枳摇摇头,又点点头。两年没回国,工作室的海外业务全权交给了林晚,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国际时装设计峰会,顺便——他低头看了看手机里母亲刚发的消息——"带小何回家吃个饭"。
取行李时,安洛枳发现何时宴戴上了黑色口罩,棒球帽压得极低。虽然退圈两年,但那副行走的衣架子身材还是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那边是不是有人在拍......"
话音未落,何时宴突然揽住他的腰往怀里一带。行李箱咕噜噜滑向传送带尽头,而安洛枳的鼻尖撞上对方肩头熟悉的雪松香。
"让他们拍。"何时宴的声音透过胸腔震动传来,"正好官宣。"
安家老宅的桂花树比记忆中更高大了。安洛枳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突然不敢按门铃。身后何时宴的手稳稳托住他肘弯,另一只手提着印有老字号字样的糕点盒——据说是连夜托人从苏州运来的玫瑰馅。
门开得很快。
安妈妈的目光先在儿子脸上停留三秒,然后迅速滑向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厨房飘来的糖醋鱼香气突然变得浓郁,安洛枳听见母亲用方言小声嘀咕:"比电视上还俊......"
"阿姨好。"何时宴微微躬身,糕点盒换到左手,"这是......"
"叫妈。"安妈妈突然接过话头,转身时拖鞋啪嗒啪嗒响,"鱼要糊了。"
客厅墙上挂着安洛枳从未见过的全家福——父亲年轻时的眉眼在相框里温柔地注视着他,胸前别着一枚眼熟的羽毛胸针。
"你爸当年在巴黎学设计。"安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说遇见个法国老裁缝非说他腰窝的痣是什么鸢尾花......"
锅铲碰撞声盖住了后半句。安洛枳僵在原地,突然被何时宴捏了捏指尖。餐桌玻璃板下压着张泛黄的明信片,邮戳是巴黎,背面用褪色钢笔字写着:"给未来的孩子:玛黑区42号有你的礼物。"
峰会的媒体发布会比想象中热闹。安洛枳站在签到板前调整领带,发现何时宴正在嘉宾席和评委会主席低声交谈——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激动地拍着他肩膀,嘴里不停说着"可惜"。
"安先生!"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安洛枳转身,看见当年第一份工作的主管举着香槟,"听说您工作室接了LVMH的订单?"
寒暄到第三轮时,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安洛枳顺着众人目光看向入口,呼吸微微一滞——环球音乐现任CEO带着几名高管大步走来,胸前别着"A&H Studio"的夜光胸针限量版。
"何老师。"CEO向何时宴伸出手,"考虑过复出吗?新专辑缺个制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