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时装周的彩排现场,安洛枳被闪光灯晃得眯起眼。他下意识摸向胸前的古董怀表,指尖却碰到何时宴悄悄勾过来的小指——那人正一本正经地与主办方交谈,西装袖口的羽毛纹袖扣在镁光灯下若隐若现。
"安老师!"林晚举着平板挤过来,"巴黎那边——"
她的声音被骤然响起的音乐淹没。T台上的模特突然变换队形,展示的正是被环球音乐觊觎的《Lumière》系列改良款。安洛枳怔怔地望着那些流动的光影,丝绸面料在灯光下呈现出与父亲设计图上一模一样的珍珠光泽。
"看那里。"何时宴突然贴近他耳畔。
秀场顶棚缓缓降下无数夜光羽毛,恰好与模特锁骨处的荧光涂料相呼应。观众席爆发出惊呼,而安洛枳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看见第一排坐着弄堂那位银卷发阿婆——她手里举着个老式DV,镜头对准的却是何时宴微微发抖的指尖。
后台化妆间里,安洛枳正帮最后一位模特调整头饰,门突然被推开。环球音乐的CEO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人。
"这位是周律师。"CEO不情不愿地介绍,"你父亲当年的法律顾问。"
老人从公文包取出个褪色的信封,火漆印上是羽毛与箭矢交缠的图案:"安先生托我在您结婚时转交。"
信封里只有一张泛黄的纸条和一把银行保险柜钥匙。纸条上的字迹与古董怀表上的如出一辙:"给我素未谋面的孩子,和那个总偷吃草莓面包的小何。"
安洛枳抬头,发现何时宴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林晚刚发来的消息:【查到了!何老师父亲留的保险柜在同一家银行!】
外滩十八号的银行金库比想象中更冷。安洛枳呼出的白气在玻璃柜面凝成霜花,看着工作人员同时打开两个保险柜——父亲柜子里是厚厚一叠设计稿,何父的柜子中则躺着半本烧焦的日记。
"2004年4月17日。"何时宴念出勉强可辨的字迹,"今天终于说服澜枫注册联合品牌,就叫A&H......"
日记最后一页粘着张残缺的机票,登机人姓名正是安洛枳的父亲。而父亲保险柜最底层,安静地躺着一对从未面世的婚戒设计图,内侧刻着与何时宴送他那枚怀表相同的法文。
"所以他们早就......"安洛枳的指尖擦过图纸上并排的签名。
银行经理突然咳嗽一声:"还有件物品需要两位共同签字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