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文建发现大哥从赏月宴带回来的那两只派大星死了，表面变成发白的灰色。

他双手捧着这两只海星的尸体，总觉得心里堵堵的。

申侑也安慰他：“这种小动物离了海就是很难养活，你不用自责。”

“好吧……”文建还是有些难过，咬着下嘴唇内侧，把它们埋在屋外的雪土里。

“文建呀……待到暖春，已逝的生命就都将成为新芽萌发的沃土。”大哥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谁又能说那些汲取它们生命以成长的新芽就不是它们了呢？逝去的终将以另一种形式永远陪伴你。”

“嗯。”文建吸吸鼻子，决定在埋葬它们的土壤里种上一颗小树苗。

“等我们文建成年的时候，它或许能长得比你还高哦？”大哥笑着摸摸他的头，“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送你上学去。”

申侑也冲车库的方向偏头，朝他以单指指尖甩甩车钥匙的链子。

“好的。”文建乖乖坐在驾驶座后排，米白色的双肩小书包放在他手边，胸前从右到左拴好深灰色的安全带。

下车，他戴好风纪委员的红臂章，深吸一口气，踏进校门。

“迟到早退！”

“不穿校服！”

“追逐打闹！”

“乱扔垃圾！”

A5软壳笔记本的内页很快出现许多名字。

走廊里传来长吁短叹。“风纪怎么又来啦——！”

哼哼～文建昂起下巴。开玩笑，别以为躲到角落偷偷摸摸的他就抓不到了，他还能听心声呢！一听一个准！

查完早岗，文建夹着厚厚的一本名字回到教室。

“早上好？同桌。”东乾递给他一个鸡肉三明治。

他推了回去。“早上好，东乾。谢谢你的三明治，我来学校之前就已经吃过早饭了。还有，你可以叫我‘文建’的，我说过。”

“那你跟我握手，我就叫你‘文建’。”东乾反坐在椅子上，背靠在课桌的桌沿边，一只手朝他摊开。

“无聊。”文建没有回头，而是把早上第一节课的教材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行。”东乾收回手，模样随意得很，半点没有上周刚转校过来时的那副窘迫样，文建通过他的心声得知他是趁周末回去的时间加班加点学习了如何与同班同学相处，但是怎么交朋友的篇章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秦哥哥大臂一揽给“铲”到学校来了。

“噗。”听完东乾的心声，文建差点没忍住。

在他的左手边，东乾还在继续：“不跟我握手也行，三明治送你了啊，不许拒绝。”

“姆……那好吧？”受别兽的礼物是要回礼的，文建依依不舍地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来一个大哥给他的红黄苹果糖，递给东乾，以作交换。

可是谁知道他刚把书包拉开，就有好几个同学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头往他的书包里面伸：

“诶耶——看呐！风～纪～委～员～私藏零食！”

他们像陀螺一样在他身边围着他转。

文建没办法，把书包里剩下的红黄苹果糖也都散出去，封口费。

我的零食啊——！文建在心中欲哭无泪。

拿到新零食的同学们当即去掉包装纸抱着啃了起来。“好吃好吃！嗯姆姆姆！”

“呵。”文建持着笔，露出冷酷的表情。

云雀，偷吃零食，纪律分扣1分！

凌竹，偷吃零食，纪律分扣1分！

天翼，偷吃零食，纪律分扣1分！

“……”

东乾撕红黄苹果糖包装纸的右手停住。

文建藏在兜帽之下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我不吃，你别扣我分。”东乾投降。

“当然可以。”文建仁慈地决定收手。

“欸，”东乾又凑过来，“下午就是体育测试，你准备好了吗？”

“还能怎么准备。”他一个劣化种，还跑得过高等种不成。

不料东乾误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以为他是早已成竹在胸了。

“同桌，你是这个。”东乾给他比了根大拇指。

“……”文建翻开书本，不再废话。

大哥说了，要他好好读书来着，别的倒是没做过多要求，那么他就不是非要跟同桌搞好兽际关系的吧，少个朋友又不会少条命。

下午。

偌大的教室里面空空如也，大家都下楼到操场去拉伸、准备体能测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