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焕盯着他看了许久，嘴唇张了好几次，最终忽然冷笑一下：

“你是否应该先关心关心你那位尊贵的.姘头的.命运？”

缪赛勒斯气结。这一路上都跟蒋明焕解释过多少次了？

“他不是我姘头……唔！”一只没有温度的大掌捂住了他的嘴。

“别再说话，缪赛勒斯。”蒋明焕的眼神像淬了毒，“你的每一句话都是谎言。我不会再相信从你嘴里蹦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台上，助手正激情澎湃地宣布：

“今夜的初咽权所有者，必将在陆地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巨大的全息屏幕亮起，上面有十条滚动的号码。

“那么究竟是谁，可以在王族的喉咙上咬下第一口呢——？！”

数字开始疯狂地跳动。

03-10-23-13-19-01-57-66-68-80

大厅内部呈鸟巢状，层层叠叠的看台一直延伸到顶部。

突然，最高层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喊。

助手勾唇，抬头望去。“恭喜0310先生——！获得品尝猎物第一口的权力！”

水箱中的鲸豚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不安地来回在水底和水面拍打着尾鳍、上下窜动，溅起水花。

“咬烂他！”

“咬烂他！”

看台无一不大喊。

当他被一张大网捕捞起来的时候，他忍不住惊慌地剧烈挣扎起来。

水箱里徒然出现无数个气泡，破裂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蒋明焕，叫他们停下……宣战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死一个涅普利。”缪赛勒斯祈求般地望向他。

“你说的没错，缪赛勒斯。但你需要教训。”蒋明焕回避他的视线，“……一个深刻到永远无法忘怀的教训。”

他在一米高的小型铁制手推车的托盘表面陆续放上剁刀、剔骨刀、片肉刀等十多样不同种类的刀具，金属之间轻轻地相互碰撞，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缪赛勒斯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已经受到教训了，我不会再跑了……”他向天举起四根手指。不同于随口承诺的是，这在水生族群里是具有约束效力的起誓，一旦许诺便不可反悔，否则一定会受到神罚。“我可以以幽母的名义向你起誓……”

蒋明焕把手推车推出去。

“不要这样！蒋明焕！”许诺停止了。缪赛勒斯的嘶吼着他的名字，试图让他望而却步。“你以为深海会放过你吗？他们会联合代理司和教廷军一起追杀你，把你绑起来，日夜刑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蒋明焕的脚步果然停驻。

他听到一声很轻的闷笑。“……我21岁的时候就该死了。”蒋明焕的嗓子有些哑，语音晦涩。

在略微偏转过颈脖，用余光量了他一眼之后，蒋明焕便转回去，推着手推车，继续往前走。

“蒋明焕！喂，蒋明焕！”

滑轮在地面上不断摩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缪赛勒斯心下焦急，朝手推车扑去。刚跨出一步，就被蜂拥而至的保镖拦住了。

“带他下去换衣服。”蒋明焕把白大褂脱了，披在他肩上。

虽是蒋明焕刚刚才脱下来的衣服，上面却没有任何活物应该残留的温度，消毒剂气味倒是依旧刺鼻。

缪赛勒斯刚想动，就被保镖们加大力度地钳制，双臂反剪到背后。

缪赛勒斯不得不弯下腰。

“呜——————呜，唔噜噜…啊呀啊————！”舞台中央响起一阵远古空灵的鲸鸣，还有唔噜噜换气的后鼻音，时不时掺杂进几声刀划玻璃般的啊呀声，尖锐而又幽长。“呜呜呜—————呜——唔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