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赛勒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蒋明焕把他推到床上，面朝下。朦胧的半透明纹细金线纱衣紧紧地包裹和衬托出里面两道优美的臀部曲线。

缪赛勒斯的腰窝下陷，到了肩胛时，又变成宽阔平坦的模样，背脊的肌肉微微隆起。

也许只有如此，他才不会因为看到缪赛勒斯麻木不仁的表情而感到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崩溃。

“缪赛勒斯！”

他又把他提起来，摁在他最不喜欢的落地窗玻璃上撕开后背的纱衣，也没能得到哪怕丝毫的反应。缪赛勒斯还活着，却像死了一样。

“*的！”

蒋明焕难得爆了句粗口。

他昂着下巴，左手抬起来插.进.额发烦躁地揉了揉，又深吸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沉说：

“你朋友没死。”

“……”缪赛勒斯的眼睑动了动，缓缓地转动眼珠来看他。

蒋明焕单手抱住缪赛勒斯的腰，把头埋在他颈边，“你不要再难过了。”

“……”缪赛勒斯把眼神移开了去。

蒋明焕愕然。

“缪赛勒斯？缪赛勒斯？”他重新回到那个得不到对方哪怕一丝反馈的原点。

“*！”

蒋明焕踢倒落地窗边的酒柜，各种高档包装里的玻璃稀里哗啦摔了个粉碎。

余元杰从酒柜里取下一瓶白葡萄酒来。

“大哥，不要和侑也吵架哦。”文建习惯性小心翼翼地扒在厨房的门框上，只露了半张脸来看祂。

“不会。”余元杰刮刮文建的小鼻子。

“那大哥答应我，无论怎样都不会哦？”文建踮起脚尖把小拇指伸向祂，要和祂拉勾。

祂只有无奈地笑了笑：“大哥答应你，无论怎样都不会跟侑也吵架。”

“嘻～那我先上楼啦？”文建洗完碗碟，搓干净手，便噔噔噔地跑了。

有时连祂都有些讶异文建的懂事。

印象中他唯二两次跟自己闹的其中一件是关于父母，文建执意声称他们没有父母；另一件便是侑也，文建执意要祂再去海鲜餐厅见侑也。

若非如此，祂可能并不会跟侑也有更进一步的交集……

一杯倒好的白葡萄酒闯进祂的视线。

“在想什么？”

申侑也从祂对面走过来，与祂肩贴肩，落座在祂身旁。

某种悠悠然的海洋调香气钻进祂的鼻腔。

“在想……侑也什么时候买香水了？”

祂凑近去闻嗅，那味道不浓反淡。离得远时，香气最郁。

【幽洸：要听剧透吗？】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祂表面波澜不惊地在心底询问。

【幽洸：当然是好消息】

“那就不听剧透。”好消息要自己发掘才算得上惊喜。

祂身边，申侑也看着袖子，说，“有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

他给自己满上一杯，表情罕见地不再像往常那般惬意。

“你已经知道我是水生。”

“嗯，这算是侑也亲口告诉我的。”祂点头。

早在北区的雪山废域中从侑也嘴里听到蔚蓝二字时，祂心中就已经明了，侑也的身份并不简单。

再加上自己从未在教科书中见过的金色鲨鱼形态、在海中能熟练地应对各种突发危险场面、在岸上能暗杀陆兽……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祂从赏月宴回来其实就已经清楚谜底，只需要侑也来做最终的确认。

祂说：“陆兽赞扬真诚和坦率而厌恶欺骗和隐瞒，我也不例外。”

“好吧，”申侑也在祂略显担忧的注视中将杯子里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十指交握地架着酒杯，眼前阵一阵地发晕，“我杀过陆兽，还当过水生族群安全员——用你们这的话来讲，是‘间谍’。跟蒋明焕认识是出于一次族群安全保护任务，深海代理司收到线报，称陆联某个科学家研发出一种能摧毁所有水生基因链的复合注射剂，必须有执行官去搞清楚这是不是‘军备竞赛’一般的假消息。如果是假的那还好说，如果是真的……”申侑也倒了一杯酒，扬起喉咙。

“……”余元杰没有说话，静等申侑也继续。

“那消息是假的，我一去，却变成了真的。”

申侑也自嘲地晃动空酒杯。

“蒋明焕空有一套研究理论，而无实验素材。他在陆地上采集的万余种原液样本对其它物种基因的亲和系数都无法达到他需求的那个临界条件。”

“他开始疯了一般地认为或许是物种内的个体差异才导致亲和系数不够。”换言之，蒋明焕认为这些样本没有达到需求条件的原因是他只在同一个物种里面选了其中的一个作采集样本。

若是在同一个物种里面选一半、甚至全部的个体作采集样本，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亲和系数异常高的那个？

“他开始抽他自己的血，还有整个研究院的血。”申侑也至今没法理解蒋明焕为什么能一根筋到这种地步。可若不是蒋明焕他轴，他也发明不出“伊登的金苹果溶液”这样划时代的复合药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