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说一下时间线和本条IF线的蝴蝶效应问题。这是绍兴二十一年(1151),历史上韩世忠就是这一年去世的。事实就是(7)里老韩嘴里两种设想中的后一种情况,不存在“我早坐在家里享福了”。绍兴十二年冬夜他三次来见岳飞是现在发展的伏笔,蝴蝶效应+1。他这些年的经历详见后面的篇目《尘嚣犹扰扰》。类似的还有刘子羽,历史上他这时已经去世了。这条IF线只有军医这个变量,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蝴蝶效应,不会随便改变人物生平。
2.((9)的请罪部分)说话的艺术:吴玠和韩世忠的讲话逻辑一模一样。我们当年有大罪;我们都蒙过赵构的大恩,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在这两个前提下,我们之所以犯下大罪,是想做好事(于国家/朝廷/官家有利的事)迫不得已,虽然迫不得已,但我们依旧遵纪守法,来诚恳认罪。
有了之前的经历,即使身为臣下,两人现在心底里已经都不认同“是秦桧等人蛊惑、赵构是无辜的”。当然在新帝面前绝对不能表露这个意思,只能称颂皇恩。(赵构:合着我死了,你们就随便说呗)
赵瑗的第一句话显然是还在生气的,后面马上又觉得自己过分了,竟逼迫老臣至此。这要是换个场景,说不定就发展成了“群臣跋扈欺我年幼”。两人当然想到了这一层,第二天才这么及时又恳切地来请罪。都是人精,跋扈的印象绝不能留下。
这里有个暗刀,武人这样直接对着皇帝说“死”确实是很不祥的,对自己不祥。这里说过、赵瑗拦过的两个人最终并没有真的在一线奋战到死,真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是岳飞。而岳飞从头到尾是没有对任何一个外人言过自己的“死”的,无论是至死方休,还是很可能死在什么都做不成时的忧虑,还是更希望自己去死别人去活,诸如此类,他对谁都没亲口说过自己“死”,这些都是别人视角体会到的他的心情。他自己说出来的都是相反的“好好活”的意思。而他一直是离死亡最近的、已经死过的、自己也知道随时可能死的人。这是标准的“不敢言死”。
以及,吴玠这里的话是原本原地扣了当年赵构斥责他的话,“归语吴玠,自小官拔擢至此,皆出于朕,非由张浚也”,当然赵瑗根本不知道这段原话,但吴玠确实是故意这样说的。是太上皇提拔的我,全是君恩,我感激涕零。他现在拿来做名目说得情真意切的,当年赵构明明是拿这种话反过来警告他“不要不知好歹”的。
3.关于赵构之死,我最终处理成了一部分开放式的内情,而真正的真相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无人知晓。向外的呈现就是官方通告里是赵构突发疾病而死,举国同哀,身后事格外盛大,官家十分哀伤。而事实究竟如何,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各个带着秘密入土的当事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