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久了饿,饿久了馋。酒足饭饱,暖烘烘地趴在饭桌上,神思倦怠,渐渐困乏。望着楼下熙熙攘攘吃饭的客商旅人,眼皮子越来越耷拉,越来越沉重。
忽然想起了酷刑腐烂的肉|体,那些蠕动的蛆,白白胖胖的,伤口里钻来钻去的蛆。
肠胃里猛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把刚刚吃下的荤腥夜宵全部吐出来,强抑制下作呕,噌的坐直,整个人彻底清醒。
“姑娘还好么?”
旁边雅座的客人过来,担忧好意地询问。
“深夜一个人在外,莫不是,与家里人闹别扭了?……”
我不说话,迷蒙着双眼,安静地打量这个高拔粗犷的江湖商旅。指节粗砺,使刀,九环钢刀,腰间的腰带里缠裹着金属细丝,鼓鼓囊囊,里面大约盛装着暗器,亦或者药物。
絮絮叨叨,婆婆妈妈。
“一家人日日月月年年生活在一起,靠得太近了,怎么可能筷子碰不着碗。发生摩擦吵架,很正常的事。互相包容包容,气消了就过去了,究竟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
絮絮叨叨,婆婆妈妈。
“可实在不该一个人负气跑出来,姑娘夜里独身在外很容易被歹徒小人盯上。万一发生意外了,后果不堪设想,家人肝肠寸断,黯然销魂……”
絮絮叨叨,婆婆妈妈。
“四哥!”商旅的同伴止住絮絮叨叨的老妈子,“快别多管闲事了,夜里独身在外非蠢即狠,咱们滥发什么好心!……”
“……”
我迷蒙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人干净的穿着、结实的身板、紧致的腰腹、丰厚发达的臀,止住了即将继续进行的絮絮叨叨、婆婆妈妈。
“贵姓?”
他输出被截,卡了一下。
“……免贵姓蒋。”
“北地蒋南地蒋?”
“南|海蒋。”
“有家室没?”
“暂无,大嫂正在安排相亲。”
很好,今夜的目标就是他了。
酒足饭饱,下了酒楼就上青楼,找两个红倌逍遥快活,嫖到失联。爽归爽,可到底那是公用的,卫生安全没个保障,万一染上了疾病老子就凉了。
不如这个,是个良家男人,面相老实,腰看上去也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