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寻说完,便见若娆缓缓点燃烟斗,丹唇微张,吐出氤氲烟雾。
这几日下来,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若娆抽烟。
若娆容貌娇美,本来和这样的吞云吐雾不搭调,但当真看见她氤氲吐息时,白寻又觉得,烟雾的朦胧,在她眉眼间晕开几分怅然。
也非常好看。
她正呆呆地欣赏若娆的美色,便见若娆突然搁下烟斗,狠狠吐出一口气,表情还有些恨恨的味道:“老牛吃嫩草,还要人贴身伺候,真不要脸啊。”
白寻:“……”骂谁?
但最终,若娆还是老老实实开始教她。
要教的东西太多,只剩两天,自然是不够用的。若娆便只挑拣一些关键的与白寻说。
白寻很乖,若娆说什么,她就依着照做。大多时候,若娆和白寻强调的,还是颜秋池的脾性。
“阁主不是一个拘泥规矩的人,但并不代表她好伺候。”若娆耐心地说道。
白寻“嗯嗯”两声,用力点头。
她们二人紧闭房门,在门内交谈学习,全然不知,有人在门口立定,隔着一扇房门,听她们讲话。
门前映下一道修长婀娜的身影。
颜秋池站定在门口,艳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这几日有事,没待在玉楼春。按理说她原本也不必这样早回楼,但一想到白寻已经被若娆教了五天,颜秋池便想来看看,白寻会是一副什么蠢笨样子。
来到若娆门口的时候,颜秋池原本想要直接推开房门。
但就在抬手的时候,她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何须如此心急?日子没到就来找人,倒显得她上赶着。
颜秋池的神情变得有些冰冷。她不习惯做这样的事情,也不该做。
心中浮起这个念头时,颜秋池转身便要走。
但是门内传来的声响,让她刚抬起的脚步又顿下。
“阁主脾气很差,因为早年根骨痼疾的原因,容易烦躁。你切记不要主动招惹她,凡事多顺着她,不要多反驳。”
门外,颜秋池漂亮的眉头皱的更深。
……她请若娆过来,就是为了让若娆讲自己坏话的?
若娆的声音继续响起:“阁主此人,风流随心,但实则冷漠。你千万不要对她动感情,她这种人,是没有心的。擅动心思,伤害到的只有你自己。”
颜秋池扯唇,笑意有些发冷。
今夜过后,她便换了若娆。
都教的都什么东西?
“还有,双修一事,我见你也是全然不通晓的。要是你太笨了,阁主恐怕会直接发火。”若娆说道,“你不如先与我试一次,找找感觉,届时也不必太慌张。”
白寻“啊”了一声,嗓音愣愣的:“怎么试?”
若娆笑一下,慢慢张开双臂,语声低低诱哄:“先过来,抱我,我再一点点教你。”
白寻犹豫了一下,她虽然心里有古怪,但转念一想,这也是迟早的事,便卸下心防,上前去抱若娆。
只是她刚环上若娆的腰,身后便传来“咚”的一声轰响。
房门被猛地推开。
美人容色冰冷,表情难看地走上前来。她将白寻从若娆怀中扯出来,语声冷硬。
“滚回来,别学了。”
白寻被拽得一趔趄,她抬头看着颜秋池,有点不明白颜秋池什么意思。
若娆也诧异地抬头,眼神探询。
颜秋池低头,看着若娆,语气冰冷道:“就这种蠢东西,你还想教会她?”
若娆一愣,旋即笑道:“寻寻不蠢呀,很听话。”
颜秋池声音更冷:“我说蠢。我捡的人,你比我更懂?”
若娆面上笑着,心里却想——你捡回来不过看了两日,我和她都相处四日了。
颜秋池没看若娆,她低头,望进白寻的眼睛,话却是跟若娆说的:“我自己教,不劳你了。”
若娆自然没有异议。
白寻却睁着眼睛,诚挚地看着颜秋池:“我觉得若娆姐姐教得很好呀,我想和她学。”
颜秋池:“……”
若娆:“……”
若娆表情都变了。
她不是刚刚才说过,不要违逆颜秋池吗?怎么说完就忘记,还当面表演了个反面例子?
若娆想死的心都有了。颜秋池生气事小,问题是,颜秋池一生气,就爱克扣她月钱。
她要是月钱没了,饭都吃不起了,还怎么垫白寻的帐!
果然,下一刻,颜秋池凉凉道:“若娆,我看白寻挺喜欢你的。”
若娆:“……没有,其实我和白寻也不是很熟,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白寻一听这话就急了。
她急得声音都紧张起来:“哪里不熟了若娆姐姐!我们天天打牌的情谊,你都忘了吗?!”
颜秋池眸光一动,红唇开合,重复了白寻话里的两个字:“打牌?”
白寻自知说漏了口,她略微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被颜秋池的手硬扳了回来,逼她直视着那张秾丽的美人脸。
颜秋池眼眸幽幽地望着她:“你还会打牌?”
她知道玉楼春的女修都爱打牌,却没想到白寻也打。
白寻摇头:“不算会吧,刚开始打的。”
“没输钱?”颜秋池问。
“……输了。”
“输多少?”
“也就——八千灵石?”白寻不确定地说着,目光忍不住朝若娆那边飘。
然后她看见若娆生不如死的眼神。
颜秋池顺着白寻的目光看向若娆,瞥一眼她腰间的钱袋子,幽幽道:“八千灵石,刚好是若娆一月的月钱。”
若娆松了口气。她原本就想着拿月钱给白寻垫账呢,现在刚好被颜秋池克扣去抵账,算起来也没损失。
“既然如此,那就克扣若娆三月的月钱,其中一月的拿去给你抵账吧。”美人半敛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