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自己没干过的事,一般是因为还干了自己都知道的大错误。]
冯悦坐在灶前点头,抽出最后没燃尽的柴火。
“我一看孩子倒地上,吓了一跳!冯悦把人推开,抱进了屋,我只好拿着棍子在门口守着。”
“我们屋里东西被翻的乱糟糟的,谁不知道遭了贼,我一生气,给人身上来了一棍子,没想到这么不禁打,躺地上了。”
林支竹叹气,她也就听冯悦说过一点点自保小技巧,并合理运用上罢了。
“给你吓得力气都大了!村里都知道你俩有钱了,保不齐有些不长眼混账东西盯上,总有眼睛看不到的时候。闫立要还敢出门,我见一次打一次!”
边月用手逗弄着闫妍,转头冲知青讲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要是他真没偷鸡,还能跟王婶把这事认了,多半是他那天干了些更见不得人的事。”
边月看着弹幕的话,这人之前好偷看别人姑娘睡觉,说出去不得被人拉着打一顿。
“那我们的鸡能是谁偷的呀?”
林支竹觉得有道理,皱着眉,一时也想不出来个嫌疑人,把头转向冯悦。
她俩以前没被闫立招惹,此外村里偷鸡摸狗的人也都不清楚。
“那个谁儿子?”
边月回忆那天的场景,知青院子里只有些来做工的大叔,后来被抓住的村里人,也就他了。
“就他那怂样还敢来我们这里偷鸡?反正人都进去了,爱咋滴咋滴,闫立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赔都赔了,管他是谁偷的。”
林支竹看着泡了许久的猪头肉,没了心思去计较,总归现在日子还好好过着。
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香味随着锅盖揭开而飘出,不是单纯的肉香,融合了多种香料的风味,麻辣辛香,充斥在小屋里,每一个人的感知器官被调动,唤醒深处的味蕾细胞。
连冯悦也拒绝不了,浓郁醇厚的香味,轻微咽了一下口水。
[给我吃一口,拜托了拜托了,就爱吃这一口猪头肉。]
[还好今年杀年猪我妈给我留好了,嘻,喊一声就能吃上。]
猪头之大,一个搪瓷盆都装不下,林支竹捡出卤料包,往剩下的卤汤里放了鸡蛋和土豆,他们也会随着时间染上颜色变得美味。
[不知道为啥,我家里卤的就是没外面的香。]
[是咱妈,妈妈我也要吃!]
“呜哇哇-”
闫妍被突如其来的丑陋猪头给吓哭了,边月连忙背过身。
“香是香,就是丑了点儿!这个猪脑阔咱不瞅了,回家吃糖糖,不哭不哭。”
笑着安抚身旁一时有些无措的两人,哄着闫妍。
“坏猪头,把我们闫妍吓哭了,不看了!咱把它全吃了!”
林支竹切了薄薄一片,放到小孩嘴里。
[呜呜呜,我也被吓到了,给我也吃一口呗。]
[漂亮姐姐,这个猪猪好吓人,需要吃一口压压惊。]
倏地,闫妍眼前一亮,停下哭声,还挂着泪珠的小脸有些懵懂。
“啊!”
闫妍立马转过上半身,抱住边月脖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猪头肉,再抬头,扑闪着个大眼睛看向林支竹。
“啊,啊。”
小手试探冒出来,那样子仿佛在说,再来点呗。
大鼻子大耳朵的奇怪东西,也没那么吓人了。
“好吃吧,等你牙长出来,能吃更多好吃的!”
林支竹再喂上一小块,贴近晃头逗弄。
“家里灶上正烀着肉呢,你们自个留着吃,才来,都没准备走油吧,来婶这里端点尝尝?别的不说,管够!”
边月后退一步,躲过后续的投喂,邀请人到自家。
今年没有一个知青回家过年,在王家屯,这个勉强算是第二故乡的地方,各自准备着年夜饭。
[俺家也没走油,带我一个呗。]
“那多不好意思啊,婶子......冯悦!走!”
林知竹哪能拒绝这好意,连忙切好一块脸颊肉,不顾边月阻止,装上满满一碗,非一路端到了另一个正咕嘟咕嘟冒泡的灶台上。
木头锅盖挡不住蒸汽,传出阵阵卤香,边月只用在灶边闻闻,判断出火候,撤去柴火,再多浸泡些时间,卤肉滋味会更好。
领着两人到里屋,屋里空落落,没人在,香味却充斥在整个屋子里。
炕柜上用筲箕和盖帘盖住的,不断散发出油炸香味的,正是一盆凉好的年货,丰富多样,各有各的风味,比刚出锅的时候少了些。
支起炕桌,一人给了双筷子,林支竹可不客气,率先夹了块带鱼,肉眼可见的金黄酥脆,贴近嘴边能闻到诱人的香味儿。
表层挂的面糊炸得起了酥壳,一口咬下带着油脂的清脆,里头的肉紧贴在一起,洁白如玉,鲜嫩多汁,带着海鲜的咸香,却没有鱼的腥味,唇齿间轻松脱骨,留下一根完整的鱼刺,干干净净。
“香!”
冯悦尝了个地瓜丸,韧劲十足,甜香甜香的,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一颗接一颗放进嘴里,筷子速度很快,但人动作看起来就那样的不慌不忙。
边月看着也馋了,端上猪头肉,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