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托尼说着,对医生伸出了手。
“事情我从瑞安队长那里大致了解了。”伊莱侧过身,“那个就是提到的嫌疑人?”
“对,她应该还得昏迷几个小时的样子。”芙洛拉接话。
伊莱定定地盯着女孩看了几秒,转头对着身边的人吩咐道:“带走。”
“是。”
女人今天一天都没有逃过被扛在肩上命运,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替她发声。
“等一下,还有这个。”芙洛拉从兜里掏出属于女人的手机递给伊莱,“里面的东西可以提供一部分线索。”
“谢谢配合。”伊莱接过,顿了一下又开口。
“各位可以配合一下做个笔录吗?”
芙洛拉歪了歪头:“……笔录?”
“对,毕竟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火灾’,我们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具体的情况。”
托尼还在处理伤口,所以——
伊莱看了一眼芙洛拉和安东尼:“两位先来?”
托尼皱了下眉:“有必要吗?”
“抱歉,这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伊莱只这样说道。
托尼指着芙洛拉问医生:“她真的没事吗?需不需要再做点别的检查?”
“目前来看没有什么问题,这里也做不了更精细的检查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再去医院一趟扫个X光之类的。”
“我没关系的。”芙洛拉仰头,“应该也不会很久吧?”
“是的,也就几分钟。”
“我也没问题。”安东尼起身,他基本上也没受什么伤。
芙洛拉跳下了椅子:“那你先在这里等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芙洛拉和安东尼两人并肩跟在伊莱一行人身后,她点了一下安东尼的手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朝他眨了眨眼睛。
“保密。”她比着口型说道。
安东尼了然地点了点头,抬起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拥有超能力的神秘女孩,知恩图报的他是不会泄露半分她的秘密的。
两人被分别带入两个房间。
芙洛拉跟在伊莱和另一人的身后走入房间,门被合上,落锁的声音细微而又清晰。
芙洛拉顿住了脚步,抬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不是吧……还没结束吗?
她真的累了。
“坐吧芙洛拉小姐。”伊莱微笑着指了下桌前的椅子。
芙洛拉完全笑不出来,勉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我听说不管是做笔录还是审讯什么的,通常都会在两位以上官方人员在场,且有监控有录音的情况下进行。”
“这里……”她做出环顾四周的表情,“看起来是否太简陋了?”
“Well,有时候条件就是比较艰辛没有办法。”
伊莱摊手,而后又拍了一下自己前胸:“小姐放心,有执法记录仪也够了。”
放屁么这不是,芙洛拉简直要笑出声。
大哥,你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压根就没开,骗谁呢。
这么看来说什么“任务地离这里近所以来得早”的真实性也有待验证。
芙洛拉垂下的眸子里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然后一边“好心”地帮他打开了执法记录仪,一边拉着椅背拖开椅子施施然坐下。
她倒要看看,这一天还能整点什么名堂出来。
“听说是芙洛拉小姐先发现那位嫌疑人的不对劲的?”伊莱也坐下。
“我没有哇,你是听谁说的?当然是托尼先发现的。”
“那当时是怎么制服她的呢?”
“我不知道欸,离得有点远没看见,估计是托尼使的什么擒拿术吧?”芙洛拉面不改色。
“这样吗?那女人的手机后来为什么在小姐你的身上?”
“那是因为托尼和安东尼先生要梳理通道嘛,怕磕着碰着给证物弄坏了,放在我身上比较安全。”
芙洛拉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笑了一下:“虽然打不开,但感觉里面应该会有很重要的东西呢。”
手机还是给早了,虽然她有备份,但那个效力总归不一样。
伊莱和自己的副官对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
他停下了自己装模作样写笔录的手,笔壳一下又一下地轻点在桌面上,默默思索着。
半晌,他掏出了刚刚芙洛拉递给他的手机,当着她的面交给自己的副官。
“我们很感谢你们将这个疑似证物的手机带出来,请放心,我们肯定会仔细研究里面的内容的。”
“嗯嗯嗯。”芙洛拉敷衍地点了点头。
“另外的话……”伊莱朝她伸出了手,“芙洛拉小姐能把你的手机也上交一下吗?”
芙洛拉眯了眯眼?
“理由?”
伊莱放软了一点声音。
“虽然我本人很愿意相信芙洛拉小姐你和托尼先生,但是恕我直言——”
“在一切还没发生前莫名响起的防火警报,逆着人群行动的你们两人,以及发现情况没有第一时间报警的行为。”
伊莱的神色冷了下来,这位长官的表情此刻居然还真有点唬人。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二位实在是有些可疑。”
但是芙洛拉的反应完全没有他所预料的那样惊慌失措。
“所以,你们是怀疑钢铁侠自导自演,在没带任何装备的情况下去炸了半个商场?”芙洛拉淡淡道。
“我并没有那样说,但是那位先生的争议也很大,不是吗?”伊莱不可置否。
托尼啊,你做了那么多,但这世上的人也没全想着你的好啊,芙洛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托尼应该也快察觉到不对劲了吧,马上就不是“几分钟”了。
她拿出了兜里的手机,趁着解锁的功夫快速地确认了一边所有和巴基和九头蛇相关的东西都被妥善地移到了另一个系统。
指尖微顿,芙洛拉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先发了一条消息之后才屏蔽了所有外界来信。
巴基的任何事都不能泄露出去,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才是她真正的,最重要的秘密。
手机被按着在桌面上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后,正正好停留在伊莱面前。
芙洛拉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手心朝上作邀请状。
“请便。”她微笑着吐出这两个字。
——
没有麻醉……
巴基面无表情地挖出了腿上的子弹,轻轻地放在破碎的布料上。
高浓度的酒精被粗暴地径直倒在伤口上,巴基脸侧绷出两道明显的弧线,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青筋尽显。
即使是这样,全程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原地缓了一会儿才进行下一个动作。
两手都是湿的,他在毛巾上擦干了右手,拿起绷带,用牙咬下一截长长的绷带。
狰狞的伤口被一圈又一圈地盖上,他闭了闭眼。
血腥味浓得他忍不住皱眉,巴基动了动腿,起身开始处理所有痕迹。
这种程度的伤,按照他的恢复能力大概需要五六天才痊愈。
芙洛拉应该没那么快回来。
想到这一点,巴基居然有点小小的庆幸。
似有所感般地抬头,巴基抬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
“遇到一点事情,你这边不要联系我。”
芙洛拉只发了这么一句话。
巴基的心里一紧,连着手上都用力了一下。
芙洛拉她遇到危险了?暴露了?
手指下意识地按倒对话框内,又硬生生地忍住。
相隔几千几万公里之远,巴基的心神依然被芙洛拉牵动着。
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她正在经历什么,遇到了什么,有没有担惊受怕?有没有受伤?
他甚至……连一句询问都不敢贸然发出。
垂下的长发遮挡住他眼中的不甘和晦涩,静谧的环境内无人知道此刻他脑中是怎样的风暴。
他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
……
他不想和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