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季斐也没听说过姓田的人家,仿佛一夜间,所有姓田的人都从京都消失了。
如果十一是化名,田亦是假姓,那么他的猜测就有七分可能是真的。
季向南:“你记得宫里送来书信的笔迹吗?”
季斐刚学写字时不喜欢临摹名家的字帖,死板又条条框框,他喜欢临摹随笔书信,季向南经常挑一些不重要的问候书信给季斐。宫中每逢年节、生辰都会寄一沓信笺,季向南看过前两封,无外乎阶段性的问候夹杂一点点少女慕艾,后面没时间挨封细看,就记得信笺上的字不错,全部交季斐临摹去了。
“郎君是说永宁公主的信?”季斐点头,“公主写的是瘦金体,极为端庄好看,我每月处都会仿写一封。”宫中的信仿佛计算好一般,年上加节,每年不多不少十二封,至今算算也该有九十五封了。
“你看这像不像她的字?”
季向南从行李里翻出一张契书,季斐凑近看,“这好像是男子的字。”
契书行文是宋平草拟,季向南指向签名的地方,“我是问这处。”
“这……”季斐犯难,草草一笔画,根本瞧不出笔锋,“郎君有其他字迹可辨吗?这字都难以看出写了什么,此人单名里还是叫……田土?”
季向南扶额,田十一这字签得委实妙。
“郎君为何要向童公子隐瞒自己的行踪?”
方才童天盛向季斐求证,他与季向南之间只要一个眼神便知当下该如何反应。
“齐年话多,怕他追问个不停,怕我会强制让他闭嘴。”
季斐暗自替童天盛庆幸,免于重击。
“公子的外袍……”
童天盛那儿能糊弄过去,但季斐最熟悉季向南的衣食住行,郎君出来时就带了三套换洗的衣服,其中绝对没有墨绿外袍,今日所穿的玄色外袍也未带回。
为避免行踪被卫国公府发现,如今日子愈发拮据,连童天盛都知道季向南没有闲钱买衣服,而这件来历不明的墨绿外袍用的是云锦,云锦色浅,要染至近黑墨绿需要增加多道工序,成衣定然价值不菲。
“原来那件被人弄脏了,这件是她赔的。”
季向南隐约记得田十一说会把旧外袍送还,但他并未留住址,她要如何还?
隔日,谢秉添根据季向南给的简笔画像,把人都抓到狱里收拾一顿,完事出来问季向南,“这些人怎么惹你了?”
他从未见过温文尔雅的季公子以权谋私过。
“看他们不顺眼。”
谢秉添皮笑肉不笑地注视季向南,“品之,你知道的,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齐年说你行为怪异的时候一律归因于田姑娘,田姑娘是谁啊?”
“如你所言,是个姑娘。”
“……”
“品之,听兄弟一句劝,别学童天盛爱糊弄人的坏毛病,容易没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