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庄狠踢人一脚，嫌他话多：“上头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来那么多问题？”

“三当家，我就是想问问我家夫人瞧上这家的银玉环许久，不知待会可否……”

杜庄：“直接拿，磨磨唧唧的，废话那么多。”

随从谄媚笑：“多谢三当家。”

刘娘得忠叔嘱咐，朝廷近年忙于应付外敌，分不出旁的精力来管扬州，扬州局势暂不到与辛云楼翻脸的地步，少东家年轻气盛，凡事要劝着些。刘娘站在田十一身侧，小心觑她的神色，瞧不出喜怒，刘娘不知该如何开口劝阻，也不知这时去请隔壁掌柜还来不来得及。

“既如此……今日便将他们的命赔在这儿吧。”

“什么？”刘娘被田十一的话冷不丁吓住，她只是锦玉楼的普通管事，卖成衣首饰在行，打打杀杀的事她是不敢想也不敢看，如果店中闹出人命，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随田十一的话音落，三道血痕在楼下三人的脖颈处绽开，血迹溅在货架上，污了一排首饰，刘娘目睹一切却不见何人出动手，尖叫出声，想扶梯下楼看情况，又不敢碰田十一手边的木梯。

田十一一眼瞧出刘娘胆小，“你算算他们损坏的玉饰衣物折合几钱，一并报于我，这段时间锦玉楼闭店，你与店中其他人今夜搬去济明楼住，往后锦玉楼闹出任何动静都不必管。”

“是……”刘娘眼力好，远远一眼就将价格算了一个大概，她强撑身体到楼下将好事的店员赶回后头，拿出一个小册子，将物件记在上面回二楼递与田十一，递册子的手颤颤巍巍，抖动不止。

闲杂人等离开，锦玉楼门前挂上闭店的牌子，门板挡去路人的视线，田十一下楼，嫌弃地踢了踢地上已无生息的尸体，踢出一个令牌和一个银玉环，梁上跳下来一人，从杜庄肥腰间一把扯下令牌，放在手心里端详。

“弘名……这应该是商会的通行令牌，需要我乔装潜进去探探吗？”

“不用。”

“嗯？”黑衣少年疑惑，“不用借其身份混入商会探虚实，你杀他们做什么？”

田十一重新坐回二楼的位置，一边看折子，一边回：“我的时间不多了，没功夫和这些人互相试探委蛇。既然已经确认步杀就是辛云楼的杀手，又与余晓梦关系匪浅，想知道买凶的幕后之人还不简单吗？”

“你要直接和辛云楼叫板？”少年话中带犹疑，但眸中的激动将将满溢，三年了，他藏在暗处无名无分，终于有机会大显身手，干票大的了！

田十一颔首，“你派人深夜把他们的尸体挂在弘名商会门前，越招摇越好，然后找阿羌要一些一闻即死的毒药洒在楼里，必要让弘名商会的人有来无回。”

激动归激动，少年理智尚存：“那么明目张胆的杀人不太好吧，青龙卫还没调来扬州，现在对上万一讨不到好处，再将身份暴露就麻烦了。”

田十一激将挑衅道：“小夜鹰，你怕了？”

“胡说，我怎会怕？”

“那就按我说的去办，明日之后，我要弘名商会不复存在。”

敢在大靖国土内无视律法狂妄杀人，敢与前朝余孽勾结暗害皇室，既然如此胆大妄为，便将命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