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万籁俱静。
贺浔安静地躺在榻上,身披一袭雪白的薄单衣,双眼紧闭,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
烛台上那几泡烛火在风中摇曳,被吹得低了好几次头,贺浔的睫毛在幽幽微弱的光线中轻轻颤动,若隐若现。
他眉毛皱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贺浔向来觉浅,这倒与寻常无甚差别,只是——他做梦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在做梦。
在梦里,崔屿坐在他的腿上,柔和的嘴角上扬,手下动作簌簌,竟然抚上了贺浔的脸。那只手如同一块细腻无瑕的羊脂玉,触感微凉,猝不及防在嘴唇上徘徊。
贺浔想要制止住这个行为,但他又没那么想,这个“崔屿”是他平素没见过的,这大概是他自己的千万遐想组合的“崔屿”,这并非真实的他,“大胆!”
贺浔感到不耻,就算是在梦里,也不该这么放任自己。
他登即条件反射般把身上崔屿掀开,“不行不行。”
崔屿瞪大着迷茫的眼睛,“为什么不行?”
“你说呢?”尽管是在做梦,但贺浔还是觉得荒谬,脑子里头轮番旋转着“醒过来”“不可以”“我有罪”等等,走马观花,混乱不堪。
“难道你养胃?”崔屿试探地说。
“闭嘴。”
谁养胃都不可能是他贺浔养胃。
原本那些愧疚纠结的心理一下子变成了暴跳如雷,怎么在梦里的崔屿还是这副鬼德行?说的话做的事那么让人想跳脚。
“没关系,我不在意,没办法正常实施它应用的功能也可以。”
“你把嘴闭上。”贺浔听着崔屿口内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出惊世骇俗的字,脑袋仿佛涂满了浆糊,糊得难以转弯。
“我们可以用道具。”崔屿道。
道具!
贺浔炸裂得舌/头都要从嘴里跳出来,“等等,你在干什么?”
“你把衣服穿上!”
也就眨眼的功夫,那白玉似的身体在贺浔面前展露无疑。
漂亮,无瑕,晃眼得很。
皮肉紧贴不过分瘦弱,又不过于凌厉。肩膀是肩膀腰是腰,大片的莹白占据着贺浔的视野,他呼吸一滞,登时连话都说不上来,便被一双柔荑拉近,解开/腰/带。
清醒点。
但他此时正捧着的莹白 ,温润如玉,带着滚烫的温度,简直要把他烫疯了。耳边是的声音重复着,“我爱你”“我心慕你”“我喜欢你”……他的视觉、听觉,触觉都被剥夺。
崔屿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咫尺之间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那根根分明的卷翘睫毛,四目相对,顿时让贺浔开始自欺欺人了。
这是在做梦。
所以没什么。
既然已经在做梦了,干脆就不要醒来。
崔屿那黑色琉璃似的眼珠纯粹得不含杂质,他的嘴唇看起来那么薄润柔软,刹时间,贺浔呼吸一滞。
他没有挣/扎,侥幸的任其自然发展,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但那有什么用呢,他能控制这个梦吗?他能拒绝吗?他能立马清醒吗?
他们嘴唇相碰 ,坦然相对,直到,崔屿眯着眼翻身压到贺浔的身上。
登时,他们四目相对,鼻尖顶着鼻尖。
贺浔一个激灵起身,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这个梦,太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