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屿语气发飘:“我,我是那种胡搅蛮缠,死缠烂打之人?”
贺浔说:“对啊,我被你的真情打动,最后终于答应了你好说歹说的要求。所以说,你那时真的爱惨了我。”
贺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话。
逻辑很简单: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曾经,贺浔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索着这个问题,崔屿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讨厌他,要是崔屿有一天一个上头向自己表达心意他应该怎么办呢?
拒绝?
那当然不行。
那要是答应?
贺浔不无担忧:都说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
要是自己随随便便地答应了,崔屿后来腻了不珍惜,倒显得自己像个傻子。
所以,心肠九曲十八弯的侯爷陷入沉思:自己该怎么样高高抬起头颅,十分高傲又顺其自然地去回答崔屿对自己的感情呢?
可喜可贺的是,这个该死的又要面子又要里子的问题并没有困扰贺浔许久。
他发现了一个新的烦恼。
是他思虑不周了,他发现,崔屿对自己的暗恋简直是“暗无天日”,平常除了看到自己会低头害羞以外,几乎很少表现出有关他“爱得深沉”的蛛丝马迹。
而且,崔屿好像就仅仅只是“暗恋”,循规蹈矩,从不出格。
倒是得要贺浔他自己去提点一下,贺浔常常出现在崔屿面前表示自己对他的亲近,他已经将崔屿“视如己出”了。每一次,崔屿都会对贺浔的到来表现得十分“惊喜”,这让贺浔很是受用。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贺浔抱着头数了一次又一次:零,零。零?零!
崔屿根本就没向自己表达心意过!
他该不会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吧?
贺浔看着不争气的崔屿焦灼地在他面前晃了一天又一天。
今天,你该来表明心意了。
今天,该来表明心意了。
……
哦,怂包子一个。
贺浔失望透顶。
他总不能妖娆地对崔屿招手诱/惑:“来呀~快来喜欢我吧~”
但这一次,在贺浔面前摆着一个绝妙的机会。
不知为何,崔屿失忆了。
按照贺浔给根棍他不仅能往上爬还能抓起棍子把给棍的人打一顿以此来霸占棍子的性格,这件事情简直是天赐良机。
至少在他看来就是。
不若跳过“表明心意,答不答应”的事情,直直接接就和崔屿成为一对感情美好的小鸳鸯,倒还剩去了好多麻烦。
而且,经由这件事情,品性纯良的崔屿得知自己既然将爱人忘记了这件“罪孽深重”的事情,他一定会对贺浔很愧疚的。
但贺浔不会,他又吃又拿的,心里洋洋得意。
“愧疚”,多好的一个词语啊。
他可以仗着这份愧疚,让崔屿对自己百依百顺的。
此刻,他看到了崔屿低下了头,顿时来劲了,他道:“卿卿,你该不会不想要我了吧?”
卿卿崔屿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表情纠结:“可以不要吗?”
你滚啊!
不要这么阴魂不散。
贺浔:“……”
他不说话时显得很凶。
对着崔屿恶狠狠地瞟过去一眼:不可以。
崔屿识相道:“要的,要的。”实则心底欲哭无泪。
贺浔这个时候倒反常地略通几分人性:“我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你是挺突然的,我理解。”
崔屿贼贼地抬头,糯叽叽地说:“是……挺突然的。”
“所以你应该对我愧疚啊。你太坏了,忘了谁都好居然忘记了我。”
糯叽叽的崔屿摊成一块饼:“啊?”
贺浔说:“你知道的。”
崔屿问:“我知道什么了?”请问?
贺浔握紧拳头,振振有词:“男人同男人的爱情又不是男人同女人的爱情,它是不能被世俗理解的,在外面是要承受非议的,所谓什么?闲言碎语满天飞。我要是脆弱一点,我可能会因为这些恶意的非议而去撞墙。”崔屿的视线全都落在贺浔身上,贺浔在突然之间抓住了崔屿的肩膀,一个劲地摇。
“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们还如此恩爱,你说,这段感情是不是刻苦铭心的?”
说啊。
说啊!
崔屿根本没办法否认:“是刻苦铭心的。”
“既然是刻苦铭心的爱,你为何还要忘?”
崔屿无力反抗,照这么一说,他简直是十恶不赦的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