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瞪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说话,就又被薛令玉怼了回去。
“你与其在这里争吵,还不如多求求娴嫔,让她给你请个太医治治这里。”薛令玉冷哼一声,玉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
“妄月你!”宝月气得整张脸通红,话到嘴边就是出不来,站在外面险些被自己这张不争气的嘴气晕,最后还自暴自弃地捶打身体几拳。
“你什么你,我说的这些可全都是大实话。”薛令玉坐在铜镜前,摆弄着从府中带来的梳妆匣。她打开匣子后在挑挑选选,在脸颊处微微涂抹些妆粉。
今夜的宴会倒是个好时机,她除了配合裴瑾安之外,还能按照先前谋划好的计划在萧赫祁那里露一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也多亏了裴瑾安闹出此事,要不是他只怕她还不知道何时能有机会接近萧赫祁。
自从李抚颂怀有身孕,娴嫔都鲜少见到他,就更别提她了,何况娴嫔好像格外避着她,除去今日她就只有一次见过萧赫祁。
按照以往惯例,宴会设于长德宫内,皇后因身体原因故不出席,其余人等皆赶往赴宴。
眼见时候不早,两人便先到万秀宫,之后随娴嫔一同前往,长德宫离万秀宫还稍近些,走了几步后就到了。
里面来的人并不多,倒是几个太监忙得焦头烂额的,来回周转于此,将御厨精心准备好的佳肴摆放在每张桌上。
按妃位而就坐,娴嫔只能坐在下面靠右的第三排。旁边已经坐了人,因与她同位嫔位,见娴嫔过来笑意盈盈:“许姐姐你来了呀。”
娴嫔只瞧了一眼,心里就已不适,今日也不知是谁安排的席位,将她和林婉分为一桌,看着真叫人晦气。
要说在这宫里她眼下除了李抚颂看不顺眼,就属她林婉最不喜欢,整天就会见风使舵,当年皇后身体突然病重无法掌管六宫事宜,皇上便让李抚颂接手,林婉原本还一直围着皇后身边打转,见此立马转头跑向李抚颂那里。
也亏得她整日跟在李抚颂身后,讨得她的欢心换来了嫔位。
良久她才掀开嘴不咸不淡道:“妹妹这次来的还挺早,要是我没记错,以往你可是不到最后不来的。”
林婉听得出她话外之意,拨开垂下来的碎发展颜一笑:“许姐姐真是说笑了,那不过是因为宜春宫离这儿远才来的迟些罢了。”
娴嫔斜睨着她,真当她三岁小孩呢,她还能不清楚林婉那点小心思。宫里嫔妃众多,各个都挤破脑袋的想得到恩宠,好一跃飞升,特别像林婉这种,既无显赫家世,长得又很清淡,别说想得到宠爱,就连被皇上记住都难。
她屡次来迟无疑是想在皇上那边留有印象,哪怕是印象不好也过完全没有的强。她自以为耍这些小聪明就能吸引皇上的注意,殊不知压根就没被放在眼里。
林婉还想说些什么话,见娴嫔一副高高在上姿态,也只好悻悻作罢,扭头看向旁边后明显愣住。
薛令玉一直站着娴嫔斜后方暗自观察着情况,与她的视线正好相撞。
一个宫女容貌竟然如此艳丽,说实话林婉有些嫉妒,指甲反复掐在细肉里,不甘心地开口道:“许姐姐你这个宫女看着甚是面生不知是?”
娴嫔冷笑了一声,眼底全是嘲弄:“妹妹你这消息不灵通啊,她呀可是皇上亲自准许进宫的。”
娴嫔特意将最后几个字的音咬的很重,好似在她面前有意强调是萧赫祁看中了薛令玉。
林婉心里一下子就对薛令玉讨厌起来,投去的眼神带着很浓的酸意。
薛令玉全当没看见,将脸低下去,她可不想现在引战。
此时外面刚好响起一道声音:“皇上驾到。”
萧赫祁着一件明黄色的锦袍,袖口绣着五爪龙,双唇紧抿走了进来,李抚颂紧跟其后,玉手搭在夏禾手背上。
众人见此立马跪拜行礼,萧赫祁就坐于高位眼睛扫视一圈,又递给安信一个眼神,安信立马了然悄悄退去。
“众爱卿、嫔妃平身。今日朕将你们召集于此,是有一件要事宣布。”萧赫祁挥袖示意他们全都起身,语气平缓一点点加大音量。
“昨夜的刺客已抓获,大家不如猜猜是谁?”他的话一落,底下的人皆互相看了看,噪杂的交谈声顿时四起。
“皇上您不妨直接告诉臣,臣定让此不得好死。”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
薛令玉寻声看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瞧着面相眼熟,与李抚颂有着极大的相似度,正是李抚颂父亲李奕,当朝镇国大将军。
李抚颂坐在萧赫祁下方,与他相视一笑后又对李奕说道:“父亲您真是说笑了,这事交给刑部就可,哪用的着您操心。”
李奕起身摸了摸下巴的胡子,面上仍是乐呵呵的,抬手抱拳:“娘娘所言极是,臣太过心急了希望皇上不要怪臣出言不逊。”
“哎,爱卿说的哪里话,这么多年替朕驻守边疆,朕知爱卿性情中人。”
萧赫祁刚说完,安信就走了过去,俯在他耳侧轻声:“皇上,奴才已将在场所有人钦点齐全,唯独裴大人不在。”
裴瑾安素来不喜宴席,这点萧赫祁是知道的,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来反而加大了嫌疑。顾虑到自己的利益安危,纵使他平日再信任裴瑾安,此刻也轰然倒塌。
萧赫祁眸光微动心生一念,手执斟满温酒的青玉杯盏:“既然大家对此好奇,朕便相告于你们,此人正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