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严清泽买回来的东西真的好多。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安然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拆盒子彼此到累的程度。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咱们好不容易团员,娘说年货冬菜要制备齐全,免得明年刚到部队没菜吃。”
安然指着另一大堆还没拆开的东西,“那这些呢?”
严清泽如实回答:“我接任务期间兼了一份工作,攒了点钱放假去市里百货大楼给你们买礼物,为了保密不能寄回来,买着堆着就有这么多了。”
闻言,安然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继续拆东西。
光是给她买的就有一件大衣、两件衬衫、五条裙子,还有一双米白色带跟的皮鞋,一双黑色皮鞋,围巾丝巾各两条,一把棉袜,还有几匹不同颜色花色的布。
宝丫和婆婆各有一件棉袄,一顶帽子,还有老参和布娃娃,这些东西加起来还不及安然一半多。
不过最多的还是吃的东西,腊肉腊肠火腿海货等装了两个麻袋一个箱子。
王美华直摇头,“咋买这么多东西,家里不缺布和衣服,前两年亲家大伯和知青点的知青筹办了个纺织小作坊,大队种了些棉花,织出来的棉布供销社收的有定量,剩下的村里人可以买,不用布票,安然每年都会买一些咱们不缺布用。”
她说这话倒不是觉得儿子给儿媳妇买东西不好,而是太浪费钱,浪费的还是儿子的血汗钱。
严清泽一脸无所谓,“钱赚了就是用来花的,大不了接下来一两年都不买衣服了,工资等我回部队结了给你们管着。”
王美华睨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管,给你媳妇管。”
安然抿嘴浅笑,对上那人看过来的黑眸,很快敛下笑意,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出事没多久我打电话到部队要骨灰和抚恤金,部队找了隔壁村的陈胜利带回来了一个骨灰罐子和八百块钱的抚恤金,那个骨灰罐子已经被我们埋了改天可以挖出来,钱我们没动,要怎么退回去?”
当时王美华伤心不已,病倒在床,被送进医院,每天的住院治疗费要花不少。
虽然家里还有不少钱,但婆媳俩带着孩子还要继续生活,安然才鼓起勇气打电话到部队要抚恤金。
现在想来那位领导的语气确实有点奇怪,只是当时她没想那么多,一个劲儿地卖惨。
“没事,我这次的任务补贴差不多是这个数,我还有三年的工资没领呢!”
严清泽这次提干前是营长,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工资,部队还发放肥皂票、工业票、红糖票等各种票证津贴,不算任务外的补贴三年下来有三千六百块,放在这个年代是一笔巨款了。
当初安然之所以答应嫁给她,也是因为他在短短五年时间里从大头兵不断立功升职成营长,前途远大,个人条件足够优秀,城里追求者父母积累的那点资源跟他比起来不占优势。
更何况他的家庭人员简单,婆婆和善好相处,不用担心嫁进来被磋磨。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开始归置东西。
大孩子琳琳带着宝丫和布娃娃裹得跟熊一样,在院子里办家家酒。
宝丫人小小一个,拿着回来没多久的亲爹给她做的小木木仓要当团长,琳琳在家带孩子做饭。
严清泽搬东西时看了两人一眼,来到灶房向安然委婉地邀功。
“我有个战友的姐姐是保育员,为人爽直大方,以后可以托付她帮忙照顾琳琳,琳琳也能帮忙带带孩子。”
安然也觉得这么个安排不错。
琳琳虽然有点傻,只有五六岁孩子的智力,但身体是成年人,可以做一些事,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成长。
不过这件事不能由他们安排,得何承铭和琳琳兄妹自己做决定。
“你假期还有多久?”
“二十天的假,过完年就要走。”
时间有点短了,回来的路上他已经用了两天,接下来腌肉要七天,熏肉少说也要二十天,好在现在是冬天带到部队还能继续熏。
家里情况好,安然还准备买几副猪蹄,一个猪脑做成腊味,把一年的量储够。
以前刚被大伯带到红河村,家里省着咸肉给她煮粥吃,她吃不惯,总觉得有一股怪味。
后来大伯母学着南边用烟熏,只是肉太难得,每次都用一点瘦肉熏得干巴巴的,切成丁煮粥。
去年家里可以养猪,安然提出想要做烟熏腊肉,王美华立马同意了,将半只猪肉做了腊肉,吃了大半年,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要过年了。
安然起了个大早,换上新做的棉袄,洗漱完到灶房包饺子。
严清泽力气大,被王美华安排剁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