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婴闪烁一瞬,迅速别开眼只当没看见。
晴云心无察觉,嘱咐了两句便把石牌收了起来。
要说为什么取这个代号,其实晴云没那么多讲究,再加上他平日用石牌的地方少之又少,没几个人知道真实身份。
反正是佚名,随便叫叫怎么了。
晴云不是初学御剑,但却是第一次载人,脱离危险后跟着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也断了,剑飞的忽高忽低,时不时来个倾斜。
在晴云险些掉下时,夜九婴悠然坐在剑面上拉了他一把,说:“你可以不必勉强。”
打眼一看他另一只手正紧紧攥着剑柄的红穗子。
晴云的倔强也被刺到了,非要在这上面死磕到底,万幸的是离得并不如凌云阁远。
等云雾再散开,他们也到万剑宗山脚下,长街一如往日的喧闹,而后入目的便是玉阶,从下至上遥无边际。只是入冬了,越往上走便越有雪显现出来,十足的嫌弃飘渺。路上还有其它的弟子,大多三两结伴说说笑笑,逐渐呈了山门出来。
晴云不免感叹到:“原来我走了这么久,昆仑山都落雪了。”
到山门后,才发现一众人在等,乌乌泱泱,以唐昭为首,宗门律堂的人几乎全来了,他们几乎都神情肃穆,很明显是在等什么人,连素日高调的舒怀瑾都来了。
晴云暗叹自己有那么受欢迎吗?咬牙暗想觉得出门也没惹什么祸事。
剑刚一停,一众人就低头行了个礼,见他们坐着,那头显然还要更低。
唐昭往前走了一步:“国师大人。”
大人…?
谁啊?
还能是谁啊!
夜九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俯一回礼道:“只是挂个名字而已,我年纪尚轻,一时没有更好的去处,便先叨扰了。”
晴云还在久久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但细想也合理,夜九婴一看就是富贵公子的模样,又能在四处自由出入,还有修为。他最初猜测只是那个公子,原来已经立业了。
哦,还有个女儿。
他一走神,自然也就没看见有人瞪他。
修仙世家也好,宗门也好,说是避世,其实追根究底也只是减少同王朝的接触,并不能完全断联。但两个领域各有规矩,在互相扶持中微妙持平,世世代代都如此其中细写难摘清楚。
而国师这个职位就是一个相当微妙的存在,好像横在了两界之间,互不交融,却在两界都受崇敬。
“挂名也是在我们之上的大人,该尽的礼数我们要做到。”唐昭温声道。
即便他说的温和,那话也是有些直白的,除了尊敬和礼数之外,再没别的。
夜九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就这样吧。”
唐昭当即一挥手,他本就是掌管律堂的人,忙的要死,对繁琐的礼数规矩恪守归恪守,烦躁也烦躁,更想快点了事。走一半才发现一旁的晴云,脚步退回来又说道:“你过几天再来,剩下的事问怀瑾。”
宗门律堂的人一散,便也没几个人了。欢迎仪式真的只是走得形式,虎头蛇尾,草草结束。
“还没细说过,我名夜玄,字九婴,想来名什么的不重要,所以叫的很随口。”夜九婴说的满不在乎。
晴云听得也不太认真:“哦,只是好像认识你多一点了。”
当即心里百味杂生,就说哪有名字一样的人,夜玄也很好听。
舒家的富贵公子一看所谓的国师太过年轻,连个子都没他高。宗门律堂来接是给他面子,而他显然不太需要。想来要么是年轻还小,要么就是被晴云这种天菜剑修给糊了。
这怎么行,晴云只会拉低万剑宗的水平!
他这个做大师兄的决不允许!
舒怀瑾:“国师大人,虽然不知您怎么认识我师弟的,但路上很难捱吧。”
夜九婴:“是有一些。”
果然,果然就是被晴云这厮给哄了!
夜九婴继续说:“但除了剑技之外都还好吧。”
但一个剑修剑技都不出挑其它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舒怀瑾瞪了晴云一眼,晴云别过头。
“大师哥,人生除了大道之外还有多种可能,比如你非常有趣这件事就让我非常羡慕,昆山莲池没有你,怕是一个瓦都没有。”
“哈哈哈真爱开玩笑,想必你路上也说了不少吧,嘴不干吗师弟。”舒怀瑾咬咬牙,忍下了。
晴云知道舒怀瑾一直看不上他,因为他卡住的修为,还有他爱撩拨师姐妹们,其中最多的应该是成为了琅韵的学生。但平心而论,他这个人当大师兄比晴云当大师兄可称职太多了。万剑宗一向能者居上,他前世救人多也是凭实力当的。
如今牛牛大师兄劳苦功高,挤兑一下谁又怎么了。
晴云觉得刺扎够了,收了剑便打算先去药坊看看。
夜九婴:“你不带我了吗?”
“?”晴云脚步一顿,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