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羽:“才三百,打发乞丐?要是我,就给三千三万三十万都不在话下,你要不行就直说,我也不会笑话你。”
“你闭嘴,你好吵。”舒怀瑾只觉得头疼。
但靖羽不听舒怀瑾的,他接受的很快,又没有舒怀瑾那么暴躁,大不了换个地方一样睡,下山的时候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初见以为是只骚包孔雀,现在反而是只云雀。
舒怀瑾是捂着耳朵御剑的。
而另一边,晴云终于把夜九婴放平到床上。房子是新盖的,烛炭也是全新的,很好,好到他不用动真气就能感觉到如沐春风暖流。
火精折出温和的光,暖黄的帷幔映射出一片阴影。
“九婴。”
夜九婴没什么明确的反应,现下他双眼迷离,嘴唇发干,连喘息都是极轻的,只有双手却紧紧攥着衣角,不曾松过。
本想他还清醒一些,能配合着反而好办,现在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但总不能僵持不下,晴云最先去握他的手,俯一触摸凉的令人心惊,而翻过来,赫然有一条狰狞的血痕,这是弦断时留下的,好半天,晴云才把手盖了上去,厉声道:“夜玄!”
这还是晴云第一次叫他,也不过是想试试,床上的人本来摊开的手攥成了拳,而眼眸中几丝沉红色气息已经在流转。
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反应,但总比没有好。
晴云重新掰开了夜九婴的掌心,那条血痕有再破的趋势,几许沉默之后,他在伤口处抹上药膏,然后十指相扣捂了上去。
既然他的真气也属火,那就本质而言应该不会太排斥。另一方面,化药好用。
夜九婴瞪着他,眼眸呈出血红之色,手却攥的越发紧了,指节夹压,指尖都刻出血印来,但他没有气力,图有□□上的顽抗,晴云拍拍他手背,上下拢在掌心,一下一下顺气。越探越能发现,他的伤应该不止一处,一股寒凉之气盘踞其中久化不开。
晴云视线落在他紧攥的衣襟上。
他想下跪,但现在就跪有点太早。
夜九婴是有意识的,尽管不太清明,但凭这点他都不想用针。
病的稍微重一些,就分不太清人,联想这人又不吃药,想必前半生过的十分艰难。
晴云凑近时,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挣扎,分秒都在同晴云做抗争,连呼吸都是滚烫的,眼睛瞪的浑圆,纤长的睫颤都不颤。
他这个表情显然是又认不出晴云了,晴云萌生了也许可以哄着试试的想法。
而夜九婴的恨意源于他的竹马——
他在近乎能吻到的距离时轻声说:“对不起。”
仅仅三个字,他说的还极小声,晴云看着夜九婴眼眸极具缩小,近乎不可置信微微张开了嘴,甚至眼角泛红,润出了些荧光。
而晴云全然不管这些,他把夜九婴外袍解开,腰封一拽即松,外衣才敞开一半,里面的伤口便触目惊心。洁白的中衣上赫然有一条贯穿胸口到腰上的血色红痕,由于没能及时处理布料都发干,再往里解,一只手便不行了。
晴云被握的骨节发麻,但他又怕手一抽走,床上这人又玩上次治病时那一套。思来想去,想起来用剑气切猪肉。
但夜九婴显然比猪肉漂亮,他不想给病人添新伤,只在指腹裹上一层稀薄剑气,拇指挨着衣料依样划开。动作是暧昧了些,好在衣料破的顺利,只是力道没控制好,从缝隙中雪白的肤上明显多出了一条粉色印记。
不重要。
不知是不是那三个字对夜九婴而言太过震撼,他在接下来的过程中没什么反应,显然没什么精神的垂下眼睛,等晴云看到剑后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交握的手也跟着松开。
少年本就肤白若雪,便显得红色剑伤更加凄艳,剑气滚着白边,晴云凝眉,尽管顾长云不是纯魔,他的剑招夜九婴依然化不开。
修士对魔气的抵御虽然看修为,但至少不应该全无消化的能力,像祁阮反而是太容易吸收为己用,这都在正常之外。
晴云边看边犯嘀咕。
这体质,似乎是被特意洗练过。
同顾长云打架又手下留情,受伤便有些憋屈。
晴云按上了夜九婴的肩膀,匀出真气去把那团气化开,若能直接逼出来更好。很倘若离那位置再近一些……摸一个有家室的人的胸他暂且还办不到。
晴云闭起眼睛,心中无数闪过无数淫/词艳/本画面,所谓裸/体不过一团肉,穿着衣服才是人的至理名言中,他神色庄严:喂药,擦药,包伤口。最后帮夜九婴整好衣衫,迅速去了隔壁房。
此时晴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下跪,醒了一定好好下跪。
——对前世的职业操守下跪,对夜九婴下跪。反正他修的不是无情道,就不给天道和琅韵下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