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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今天老师带我出去玩了!”
“嗯,那银缕玩的开心吗?”
“嗯……说不上,老师带我去了个地方,碰到了一个很可怜的小女孩,”她伸手比划着,“老师说她跟我年龄差不多,但是却比我瘦很多,家里也很破。”
她有些疑惑,老师突然带银缕去那里做什么?
“还有好多好多跟她一样可怜的人。”
“那里叫贫民窟,贫生歹心,以后还是少去那里,实在看不下去,就捐些衣服什么的叫人代送过去,你本人尽量少进去。”
“哦,我知道了。”银缕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
第二天,银缕有些蔫蔫的回来了,有些发烧,她担心去问了夫子,夫子说大概是天冷了,银缕又不喜欢披着外套,他劝了也没什么事,着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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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的小姑娘,虽然夭折了,但仪式却是风风光光的。
其母一身白衣,哭的眼眶通红,抱着女儿的棺材不让别人动,纸钱纷纷扬扬的跟雨一样。
柳善玉走在道士后边,拿着招魂棒,头发散下来,随着风飘扬。
纸钱飞到小棺材上,好像落了层大雪。
脸色苍白,只有眼眶眉梢带着哭出来的红,原本艳丽的容貌在白衣衬托下更显得漂亮,长发如墨,头上带着哭丧带,眼神里满是泪水,楚楚可怜。
这柳氏的容貌实在好看,年轻时便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家里的门槛都被媒婆踩的换了好几条,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只可惜突然就嫁了个没活几天的病秧子,成了寡妇,又不肯改嫁,后来当了母亲,更是断了不少心里打算盘的人一下。
眼下丈夫孩子都没了,却还是这般漂亮……
有些男人蠢蠢欲动了。
葬礼结束了,灵堂里,柳善玉依着牌位,看不见脸色,只能依照那时不时一颤的身子判断出好像在哭泣。
“哒——哒——哒——”脚步声传过来。
“过思伤身,夫人。”
是银缕的老师。
“让夫子见笑了。”她抹掉眼泪,抬头看过去,眼里还啜着泪,美人流泪,一副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样子。
“咳,”夫子看到她的瞬间眼睛就直了,心虚的咳嗽一声,一手背到身后,“丧子之痛痛彻心扉,但活人还要继续生活的,夫人您……将来打算如何?”
“我……我不知道……”
“总沉浸在悲伤中也不是个事,嗯……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夫子但说无妨。”
“夫人您现在还年轻,若真的想念孩子,何不……何不再生育一个?若是您与银缕子女缘并未断,还能重新投胎到您的肚中,还是您的孩子。”
“我……可是……”
“我知夫人在担忧什么,二嫁算不得什么丑事,您的命格贵气,是祁家无福,承不起才让您丧夫丧子之痛的。”
“……”柳善玉抿紧唇,神色有些动摇。
“夫人,”他低下声音,带着诱哄,“银缕还在等您呢。”
柳善玉突然趴到银缕牌位上,哭了起来。
那男人在旁边等她哭完。
柳善玉慢慢收了声音。
“夫子……我……妾身……还望夫子容妾身些时间。”
“那需要多少时间呢?”男人问,语气中一丝焦急。
“我……夫子三日后再来吧。”说完,柳善玉蜷起身子,躲避着男人的视线。
“咳,”男人也知道自己太急切了,“那夫人就先缓些时间,晚些时候,我再来拜访夫人。”
男人起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柳善玉脸上那梨花带雨的表情瞬间冷下去。
眼神里分明没有一丝温度。
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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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当地习俗,下葬后灵堂要保留七日,柳善玉将女儿的牌位侧面,风吹不到。
灵堂建在院子中央,借的是院子的土,很容易铲开。
三天后的晚上,柳善玉点上灯,擦拭干净女儿的牌位。
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口男人蹑手蹑脚的进来。
他老早就觊觎上柳善玉了,但又吃不到,所幸祁府突然招启蒙老师,他就混进来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柳善玉完全没搭理他,一心只扑在她那女儿身上。
他看着那女孩长的越来越大,逐渐有了几分姿色。
吃不到大的,小的也不是不能解解馋。
他故意带祁银缕去贫民窟,让她见识人间疾苦,心生怜悯,然后以救济那些人的理由,用夫子的身份哄骗她,将她……
没想到事后那小姑娘竟然生了病,他只能重操旧业出去找点快食吃吃,后来,就听到了那小姑娘没了的消息。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葬礼上柳善玉一身白衣,再加上那完全没有因为生育而变形的身子,梨花带雨的,他当即就起了火,忍着结束后过去,哄骗着人。
果然还是大的更有滋味,小的老是哭哭哭,哭的他厌烦。
眼下两人密会还是在那小姑娘的灵前,更是刺激,光想想就兴奋。
男人看到灵堂里有光,钻了进去,柳善玉果然等在那里。
她端坐在牌位前,点着灯,灯火摇摇晃晃的,只能照亮一半脸。
“夫……夫子……”她好像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侧着身子半卧在地,纤纤玉手捂住张大的红唇,那双含情眼瞪大了看着男人。
“夫人您可想清楚了?”
柳善玉只才想起来般的,神色为难起来。
“夫子……我……”
柔脂般的素手将裙子攥出褶子,柳善玉好像想到了什么很难以说出口的事,脸上兀的飞红。
男人一看她的脸色就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大概率是要得手了。
“夫人,”他伸手去抓柳善玉的手,“实不相瞒……在下……心中爱慕夫人多年了,这些年远远的看着夫人,本是快要将那不可言说的心思放下的,未成想……”
柳善玉脸上更红,慌张的抽出自己的手。
男人收回手,上面是一股好闻的脂粉香。
“夫人。”他向柳善玉那边移动,两人坐的更近了,几乎要靠一起了。
“分寸……”柳善玉欲拒还迎,向后挪了些,“大晚上的……”
“夜深月沉,没人会注意的,夫人,只不过一饷贪欢,您也不肯施舍吗?”
“我……”柳善玉犹豫。
“我思慕夫人多年,况且,您不是也希望跟银缕再续亲缘吗?”
柳善玉抿紧唇,手搭上衣领。
男人眼神贪婪的看着她慢慢解开衣服。
“夫子……”
“到时间了。”
男人突然浑身无力。
柳善玉瞬间收起所有神色,居高临下,眼神冷的像一条蛇。
“喜欢啊,”她看着一脸震惊的男人,兀的轻笑起来,“那就慢慢来吧。”
她抽出刀,割断男人的声带:“还得是年轻人。”
刀贴着男人的脸,缓慢的割破一片皮肤。
“活的长。”
指尖夹着那片裂口,活生生撕下一片皮。
男人尖叫,割断的声带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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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私塾先生前几天突然辞了,然后便没有任何消息,大概是搬走了。
祁夫人在院子里种了些月季,格外旺盛,开的花又大又多,拿来做胭脂格外的漂亮。
祁夫人脾气出了名的好,摘了不少送给侍女婆婆亲母做胭脂水粉,每次听到有人夸奖她这月季漂亮都一脸温柔的笑。
祁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不过每年依旧会缝件衣服,不是她的体型,人都说是放不下过世的女儿,真真是个顶好的母亲。
后来岁月如梭,祁夫人命好,即便没了孩子丈夫,但母家势大,公婆又偏护,一生平安顺遂,荣华富贵。
祁夫人安详过世后没几年,祁府被查处一举端了,新住进来了家族,拆了月季架子,打算翻新土地种的别的花。
侍女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手指颤抖的指着坑里。
“吵吵什么一天天的!”嬷嬷骂骂咧咧的出来,看向坑里,“大惊小怪的——啊!”
被打碎的人骨,肉已经被月季吃干净了,还保留着生前的姿态。
被打断手脚,挖出眼睛撕下皮后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