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个抄写万叶集一个拉弓两百次。

我已经不想知道他们谈什么了。

解释？没必要。

我都大概知道他们要说什么了，道歉，劝我，说桔梗好话。

没意思。

这种纠缠最没意思。

我在意的是另一个，奈落的分身。因为这个，我对奈落的诅咒已经没用了，但是琥珀只有一个，给他下的诅咒还在，拜托几个鸟妖帮我们找人，一旦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他们都是很无害的妖怪。

这时候就继续收集四魂之玉就好了，奈落的四魂之玉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只能按桔梗的计划，让奈落收集完整的四魂之玉。

我叹息。

戈薇一边练习符印一边问我叹息什么。

我说：“思考怎么毁掉四魂之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担心，你会变成下一个巫女翠。”

戈薇停笔，看我。

“我总觉得四魂之玉生出了自己的意识，重复着几百年前的东西，献祭给妖怪的人类，和巫女争执的妖怪，战斗至死的巫女，如果桔梗当初没有爱上犬夜叉，大概就是和奈落战斗至死，迫于无奈创造出新的四魂之玉，困在玉里永远和妖怪争斗，桔梗现在只有死魂，能代替她的就是戈薇你了。”

齐刷刷看我。

“我做了一个假设，戈薇，食骨之井带你回战国是希望你能净化掉四魂之玉，四魂之玉害怕你，所以，它借由你的箭分散到四处，不然再怎么巧合，你一开始那拙劣的箭术也不可能射中四魂之玉的核心，四魂之玉害怕你，想要变得更强大，所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堕落，让你许愿，沉迷在力量里。”

“所以，戈薇，只有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对四魂之玉生出欲望，不可以许愿，哪怕是逃跑都不要许愿。”

戈薇严肃起来，点头。

我低头画符。

“他们总说，巫女是高高在上的，圣洁的，平静的，可是巫女也是人，悲欢喜乐哀笑怒骂都是正常的，不要觉得自己不应该恨不应该愤怒，只要别沉迷在情绪里就可以了。”

心不要乱了。

戈薇说不懂。

我笑：“你要是懂了我就不用教你了。”

弥勒是懂了，大道本归一，佛教中也有“本心”一说，坚守本心，不可越界。

犬夜叉还在抄万叶集，问我学这些有什么用，我道：“抄完就可以教你怎么用自己的妖力画符了，因为妖怪的符是要一笔下来的，所以对书写特别注重，你得先练字。”

犬夜叉问我为什么要学画符。

“是为了让你逐渐适应使用自己的妖力，以身躯硬抗总不是什么——”

有妖气。

犬夜叉闻到了死人的味道。

然后他莽上去了，我伸出的手就那么尴尬地停在空中，戈薇和七宝已经在笑了，我捂心：“感觉养了个老操心的蠢儿子。”

“相信自己，”弥勒说，“把‘感觉’去掉。”

“他总是这样想都不想很容易出事的。”我叹息。

然后他就出事了，奈落新整出来的一个丑不拉几的分身咬断了铁碎牙，然后他就暴走了，我和戈薇费了点力气才降伏他。

妖纹，血眸，獠牙，利爪。

像极了真正的妖怪。

铁碎牙是为了封印犬夜叉的兽性，失去铁碎牙，犬夜叉之会在杀戮和狂暴中战斗至死。

他们都看我。

我：“……”

“我不是全能的，我不知道怎么做。”

他们扭头讨论怎么修复铁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