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越听越疑惑，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十分极其特别像某个人，‘老板叫什么？’

‘哦，我没问，只问了公司名字，叫锋锐。’余平傻笑了一声。

从余平口中听到锋锐与卢兴伟的消息是高廉始料未及的，这个消息来得让他措手不及，毫无提防，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卢兴伟与锋锐已是如日中天，而他还在与老板、杨承海蝇营狗苟，为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职位挖空心思筹谋。

卢兴伟一直在大步向前，而他，却只能站在原地，缚住双手，干渴地期待。

高廉的心沉了下去。

余平还在滔滔不绝，他让高廉帮他分析下跳槽去锋锐有多大的可能性，高廉却没了心情继续聊这个了，他嗯嗯啊啊地随声附和着余平，心思飞到了遥远的过去。

高廉的情绪低伏，打断了余平的喋喋不休，他眯起眼睛，‘嘿，你倒是说句话呀，锋锐那要求恁高，我不行？’

高廉白眼一翻，‘你觉得你行，你去呀。’

余平泄了气，他还真不敢，制造他会，但IT这方面他连高廉都比不上，还真没信心。

余平被打击有点狠，闷头吃了两口菜，不死心问高廉，‘我不行，那你呢？像你这样是不是就行了。’

高廉没好气问他，‘你怎么了，失心疯了，猎头给你开啥条件，你这么上心？’

余平也没好气地喷他，‘一年五百万，你不心动。’

薪资一出，高廉再没有开口，招人都开这个年薪，那卢兴伟现在到底每年能挣多少钱，还有质疑的必要么。

高廉的心情恶劣下来，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反正没人给我打电话，我行不行的你就别管了，至于你符不符合锋锐的要求，你去面个试呗，面完你就知道了。

杨承海那边的情况也就是这样，没其它事的话，我先走了。’

余平有点莫名其妙，杨承海的事还没谈完，高廉就要走，‘不是，等下，什么叫杨承海的情况也就这样，我们后边怎么办？’

‘办什么，凉办，他让你干啥你干啥，他没让你干啥你不动，现在跳出去，你要当椽子，被他削？’

余平一想，也对，‘三把火刚开始烧，这时候不能对着干，毕竟现在是上司。’余平接着说，‘行，那我先缩着。’

‘嗯，没事，我先走了。’高廉边说边站起身，拿起拎包钥匙准备离开。

余平连忙喊他，‘不是，你还真走啊，饭还没吃呢，你不吃啦？’

‘不吃了，饭钱我付了，你吃好就回去吧。’说完，高廉转身去前台付账。

从饭店离开，高廉走到饭店前门停车场，进了车里却没立即启动，他靠在座椅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脑子里却始终在回响着余平的话，锋锐的工作氛围很轻松，锋锐的工资很高，锋锐现在在业界是匹黑马，一骑绝尘，遥遥领先，而外界对锋锐老板赞誉有加，种种种种，带了八倍滤镜的溢美之词。

而他高廉，业界无闻，绞尽脑汁挣那点死工资，还要担惊受怕，斗这个，战那个，所有的青春全奉献给了昌和，除了这个沾沾自喜总监之名一无所获。

他自嘲一笑，暗火焚烧，高廉，你离他越来越远了，你不配。

高廉一个人在车里默默呆了两小时，浮思联翩，不能自已，直到卢兴伟久等不见人打电话过来，才挣脱出来，一边对着话筒低声回应，一边启动车辆准备回家。

回到家，卢兴伟还在等他，见他一脸疲累，就没说什么，催他赶紧洗漱，上床休息。

高廉知道卢兴伟是在体贴自己累了，不想再让自己费脑筋，忍住了满腹的疑惑与询问。

可是对高廉来说，今晚的这份体贴如哽在喉，有些难耐，他索性就假装自己真的累了，没力气开口说话了，沉默地洗澡刷牙，沉默地上床，沉默地轻声道晚安，沉默地入睡。

卢兴伟觉得今晚高廉有点异样，但他躺床上想了一会儿，最近几天没什么特别的，昨晚气氛又那么好，两个人那么快乐，应该没什么大事，可能是真的累了，遂凑近高廉，搂着他睡去。

高廉背对着卢兴伟，却睡意阑珊，他闭着双眼，听着卢兴伟规律的心跳与呼吸，久久不能释怀，一夜无眠。

余平和高廉喝过酒后心情平和了很多，下一周跟杨承海开会的时候交了份不温不火的方案上去，其他人也一样，一是大家确实没怎么接触过杨承海说的那些个东西，现编编不出来，第二嘛，杨承海的权威性还不在够，都在观望。

杨承海当然不满意，他满心愤怒，但不能刚上台就处罚下属所有部门负责人，只好咽了这口气，以后有机会再算账。

他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方案，投影在会议屏上，开始给布置任务:‘大家也明白现如今公司的困境，那就是效益下降，给公司创收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其它办法都不能根本性解决问题，只能靠新产品开发，上半年紧急开发，下半年推出。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定个小目标，先计划给公司增收20个点，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挽救今年的收益。而明年我们可以有梯度、分阶段再推出数款新产品来更新换代，逐步替换、淘汰已经不适应市场的旧产品。大家有什么建议没？‘

乖乖，余平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一句话也没开口，只在心里不断啧舌，去年公司最终利润相较前年跌了12个点多，增收20，这是要比前年还要高7、8个点，嘿嘿，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

高廉听到杨承海计划目标制定20个点，眉毛都没动一下，目标制定的再高没用，关键在于让目标落地的策略，他接着往下听。

‘这个目标可能是高了一下，有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达到的，我很有信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肯定可以实现。’杨承海还在给大家画饼，增强大家的信心，还没进入正题。

‘当然，本来这个开发去年就应该着手进行的，现在挪到今年来完成，时间非常紧迫，大家可能要辛苦一些，多花费点时间与精力在工作上，把进度赶上来，完成任务后再给大家好好放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