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手中的花,突然意识到接下来事情的严重性:“等等,你是说……”
“是的。”迪尤单膝跪地,玫瑰花的金粉在灯火中闪烁,他掌心舒展,露出白色的戒盒,与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我希望您能成为我的新娘。”
外面仿佛被按了静止键。本乡倒吸一口冷气,香克斯的被酒呛到狂咳,贝克曼的手扶上了腰间长枪。
“……”我张了张嘴,一时语塞。我不认为他对我有什么感情,可直接质问他是否别有目的又有些不合时宜。
迪尤的蓝眼睛里摇曳星辰般的光芒:“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暴风雪季是求婚的最佳时机。当冰雪封住港口,人们只能围坐在火炉边,倾听彼此的心跳。”
我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本乡冲进房间的架势像在上门讨债,长棍在手中掠过银光:“迪尤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香克斯紧随其后,“我说,你是不是喝多了?”
贝克曼站在门口抱胸而站,眼角微弯但眼珠里没有笑意,“按照惯例,求婚需要得到女方监护人的同意。”
这时候就别来凑热闹了啊。我捂着额头,正准备直接开口拒绝。
迪尤却站起身,“我理解。暴风雪季还漫长,我会耐心等待您的答复。”他没给我出声的机会就离开了。
房间里的氛围像被屋外的风雪淹没般沉重。本乡盯着我眉头简直可以打个死结,现在他好像不焦虑了,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香克斯一屁股坐在床边:“所以,我们现在是她的监护人了?”
贝克曼回应他,“目前她的人身所有权还处于红发海贼团监管。”
我哑然地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自导自演,“他肯定别有所求,别再拿我当乐子了。”
本乡臭着脸,“别有所求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把他打一顿直接拷问下他怎么样。”
香克斯的眼睛一亮冒出个馊主意:“假结婚怎么样?婚礼宴会我还没试过。”他根本没考虑迪尤真实意图,只想找机会开宴会。
我手心发痒,总有一天要把他张扬的红发剃光。
“不行。”贝克曼对自己船长了若指掌,“别人也就算了,这种试探方法她自己跑的掉吗?”
迪尤目前一直和我们维持着友好,海贼们也不会因为一点没有根据的疑虑和他撕破脸。
本乡露出想到坏点子的笑,背后仿佛冒着黑气,“或许……让他知难而退?”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被迫参与了一场荒诞的“求婚阴谋防御战”。本乡以“婚前体检”为由,要求迪尤完成一系列离谱的任务:雪中裸泳,冰桶挑战。
香克斯则负责“考验”迪尤的生活技能。他列出一堆能让恶魔落泪的活计,美其名曰“测试新郎官的家务能力”,比如豆腐雕花只是里面最轻松的,但是迪尤依旧坚持完成了所有挑战。
贝克曼冷眼旁观,时不时补充一些苛刻的条件:“按照传统,新郎需要准备相当于新娘体重十倍的聘礼。”
……哪里的传统?
“安静。”本乡按住我的肩膀假笑,“这是为你好。”
然而,迪尤的执着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当他把自己所有财宝和地契放在我面前时,连贝克曼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现在,”迪尤再一次单膝跪地,干巴巴的永生花已经换成了新鲜的极地红玫瑰,月色光晕在花瓣上流转,“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看着他被冻伤的手掌,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认真。但还没等我开口,香克斯就跳了出来:“等等!还有一个考验!”
本乡默契地接话:“对,最后一个。”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圈,“按照习俗,新郎需要在暴风雪中独自生存七天。”
……你又哪里找来得习俗?
迪尤站起身毫不犹豫说,“我接受。”
我抓住他的衣袖:“你疯了?这会要人命的!”
他回头看我,眼神固执如坚冰,冰下暗藏着我看不清的暗涌,“值得。”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我转向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海贼:“够了。”
香克斯眨眨眼:“什么够了?”
“这场闹剧。”我站起身,“你们都出去,迪尤,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