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迷宫入口

哈利·波特同塞德里克结伴走进了雾气弥漫的迷宫入口。

茂密的树篱立刻围住了身后的路，身后热烈的呐喊声、助威声和鼓掌声立刻被封闭得无声无息。

径直走了五十米左右，他们来到一个岔路口，两人对视了一下。

“再见。”哈利对塞德里克说。他选择了左边那条路，塞德里克选择了右边那条。

这下，只剩下他自己了。

哈利深吸一口气，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迷宫的入口。

高高的树篱在小径上投下乌黑的影子。他所走过的来路，显得如此遥远、如此幽深、如此沉默。

“罗恩，我衷心希望你的那些预言都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继续向前走，走进前方的黑暗、寂静、迷影重重中去。

哈利不知道的是，而在他所回望的迷宫入口处，在树篱的另一边，赫敏和德拉科正站在那里，满脸灰败地盯着合拢的树篱发愣。

“你们在干什么？格兰杰小姐，马尔福先生，我需要你们的解释！”米勒娃·麦格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对这两个毫无顾忌地闯进赛场的倒霉学生厉声喊。

狂奔的戈耳工啊，他们手挽着手的样子让人无言以对！米勒娃的心头如同压着一块铁石，她大概永远都习惯不了他们这样令人担忧的情侣搭配。

她以前有多么爱这一对儿——哦，梅林啊，为什么她也开始觉得他们是一对儿了？

总之，她以前有多么爱这一对儿变形课高材生——倒不是说现在就不爱了——现在就有多么担心他们的将来。

他们选择了几乎是最难的一种情侣关系。

此刻有多么甜蜜，未来就有多么痛苦，有什么例外呢？米勒娃瞧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心情复杂地想。

“麦格教授！”赫敏急切地说，“我们必须让哈利回来——”

当米勒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这两个犯错误的学生，此刻仍然对自己破坏赛场秩序的行为毫无悔意，甚至想要变本加厉！

“你们两个，跟我到这边来，不要妨碍比赛秩序！”她把他们驱赶到离入口有一段距离的临时医疗帐篷附近，怒气冲冲地回头瞪着他们，“你们知不知道，上次黑湖的事情以后，魔法部的官员已经因为赛场的安保问题对霍格沃茨怨声载道？”

她犀利的眼神首先扫射向那个正皱着眉头的斯莱特林男生。“马尔福先生，虽然当时邓布利多教授决意对你擅闯黑湖赛场的无脑行为进行奖励，给你加了五十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从头到尾都是不赞成这件事的！现在看来，我的担忧是对的，这奖励毫无益处，只能加剧这种破坏秩序的歪风邪气！”

德拉科沉默地盯着地面，没在意这位把“严肃”二字粘在额头上的教授在说什么。

他正在心里盘算某些概率问题：麦格教授能理解他们此刻举动的概率有多大？立即叫停这场比赛的概率有多大？尽快进入迷宫找回哈利的概率有多大？哈利在迷宫里遇上食死徒的概率有多大？

米勒娃见德拉科不说话，以为他心虚认错了，对他无奈地摇摇头。

她哼了一声，又看向一旁的格兰芬多好学生，继续输出自己的愤怒。“至于格兰杰小姐，我对你很失望！我曾以为你是个头脑理智的学生！看看你现在都干了些什么？肆意在场地乱跑，无视比赛秩序——”

“如果你们的目的是想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看笑话的话，那我想，你们成功地做到了！”米勒娃扫了一眼远处观众席上的红色制服和淡蓝色衣裙，烦恼地说。

赫敏焦急地说：“不是这样的，麦格教授！”

“不是这样的？”麦格教授严厉地说：“你们还有什么能替自己辩解的话？我洗耳恭听！”

赫敏忧虑的视线越过她的肩头，望向迷宫入口，拔高了声音说：“麦格教授，哈利——他面临着危险！我们必须立刻叫停比赛！”

这时，第二声哨音响起，威克多尔·克鲁姆的影子也在须臾间被迷宫的树篱吞噬了。

“看在梅林的份儿上，波特先生当然会面临危险！这可是三强争霸赛，迷宫里的魔法生物都是真实存在的，不像他在公共休息室里和韦斯莱先生下巫师棋那样悠闲！”麦格教授板着脸说，“格兰杰小姐，我相信波特先生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以应对迷宫中的挑战。”

说到这里，她忽然缓和了口气。“不正是你确保了这一点吗？我对你给他列的咒语单有所耳闻。我听说上面有不少精彩的咒语，弗立维教授前几天还在教工休息室念叨这件事来着……”

“麦格教授，我感谢您对那咒语单的关注和欣赏。”赫敏说，“我恐怕哈利面临着那张咒语单所解决不了的难题。”

麦格教授摇摇头，说：“我可以理解你们担忧波特先生的心情，我同你们一样紧张他的安危。但现在，你们必须立即回到看台上去，像同样关心他的其余学生那样，老老实实地坐在观众席上，等他从迷宫里出来。”

“麦格教授，火焰杯很可能已经不安全了——”德拉科终于开了口。

“马尔福先生，请你不要危言耸听！邓布利多教授已经亲自确保了这种可能性不存在。”麦格教授不耐烦地说，瞥了一眼裁判席的方向，“今天早上，我们亲眼目睹他对迷宫中央的火焰杯施了强大的保护咒。”

“麦格教授，您确定，在此之后，没人进过迷宫吗？没人查看火焰杯吗？”赫敏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一样，不依不饶地问，“裁判们没进去过吗？换句话说，卢多·巴格曼没进去过吗？”

“他当然有权去检查火焰杯的放置情况，”这位固执的教授不以为然地说，“他可是裁判之一。为何有此一问？”

紧接着，她惊讶地看到，赫敏和德拉科忽然脸色煞白。

“我恐怕——这就是——问题所在！”赫敏艰难地说，“巴格曼先生不是他本人，他是别人冒充的，是一个叫麦克尼尔的人！”

“沃尔顿·麦克尼尔。”德拉科补充道，手指隔着袍子，捏着口袋里的那卷破破烂烂的羊皮纸。

麦格教授转过脸来，谨慎地审视着德拉科。

“我听过这个名字，他以前的确是食死徒。”她缓慢而疑惑地问：“马尔福先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跟这个人很熟悉吗？”

德拉科收紧了下巴。他硬梆梆地说，“并不熟悉。”

麦格教授怀疑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才继续说：“我没记错的话，沃尔顿·麦克尼尔目前在魔法部工作。他当时并没有被关进阿兹卡班，魔法部认为他是无辜的。”

德拉科没再说话。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参与这场讨论。

无论何时何地，任何涉及到“食死徒”的讨论中，这些正派巫师都会首先审视他一番——认为他必定因为某些家族原因与“食死徒”有所牵连——毫无例外。

他身旁的女孩握紧了他的手，充满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斩钉截铁地对麦格教授说：“我不知道麦克尼尔以前无不无辜，此刻他一定不是无辜的。我们得尽快采取行动。”

“格兰杰小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在指控魔法部的多名官员身份可疑，这并不是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事。”麦格教授惊讶地说。

赫敏的语调里蕴含着焦虑。“麦格教授，我们绝对没有开玩笑！麦克尼尔在假扮巴格曼——”

“格兰杰小姐，我承认你在识破伪装这方面有点天赋，”她打量着赫敏认真的脸——想起了被这位慧眼如炬的女学生所揭发的小巴蒂·克劳奇——语气里多了一丝动摇，“可我们做任何事、说任何话之前都要讲究真凭实据。无论是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司长，还是一位魔法部职员，他们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能随意指控的。”

她顿了顿，用微微迷惑的眼神看赫敏。“格兰杰小姐，你的信息来源是哪里，你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你——有证据吗？”

赫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麦格教授，我现在无法拿出证据，可只要我们揪出那个食死徒，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她心急如焚地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紧迫，得马上终止比赛，把哈利给找回来！迷宫里布满阴谋，食死徒正在闯入迷宫，想要对哈利不利——”

麦格教授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的话。“格兰杰小姐，我们不可能就此终止比赛！哨声已然吹响，开弓没有回头箭。至于你说的勇士以外的人闯入迷宫，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为了保证绝对的公平、公正，在比赛结束之前，除了勇士之外，没人可以进得去。”

看着赫敏急赤白脸的样子，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安抚的意味。“格兰杰小姐，你大可放心，邓布利多教授对这场比赛的安保很重视。我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秘密地做了很多你们不知道的措施。比如，巡逻救援人员的真实身份都经过了重重确认，确保没人能冒充我们；比如，树篱上被施加了很多复杂难解的保护咒，不是谁都能随便闯进去的。”

“我不怀疑教授们的施咒能力，可每个咒语都有其对应的破解咒。无论那些咒语多么复杂，只要进行合理的反推，多花点时间，总能破解得了的。”赫敏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试图保持冷静，“麦格教授，这难道不是您教我们的吗？”

“没错。这就是我要把你们请出此地的原因。我相信，假如你们想要闯进迷宫的话，以你们的才华，找到那些破解咒只是时间问题。”麦格教授的语气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欣赏，“我必须确保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她到底是对自己所钟爱的学生拿出了点儿耐心，说：“格兰杰小姐，勇士们进入迷宫后，救援人员们会绕着迷宫四处巡逻，确保没人能接近树篱。你所设想的这种‘花费时间研究破解咒并顺利穿越树篱’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并不代表等于零。”赫敏倔强地说。

“我们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这样吧，我会告诉其余的巡逻人员，格外留意一下巴格曼先生，让他不要接近树篱。”麦格教授说。

“不，我猜你们不一定能看得到他。早在比赛开始前，他就已经往迷宫的边缘走去了。我想，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潜入到迷宫里去了，远远在救援人员巡逻前就潜入了！”赫敏面色凝重地说，“哈利现在很危险，他有可能会被食死徒攻击！”

麦格教授抿紧了嘴巴，表情犹豫不决。

赫敏感受到了麦格教授的动摇。她顺势而为，语气激烈地说：“假如那个食死徒在迷宫里的话，不仅仅是哈利，所有进入到迷宫的勇士都将面临危险。我们必须立即叫停这场比赛，确保所有人的安全，并且赶紧派人进去搜寻那个食死徒！”

麦格教授思忖片刻，用充满疑虑的眼光看着他们。“很遗憾，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认为你们的诉求是无法被许可的。我可以试着先去找一趟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他你们所怀疑的事。最终，是否提议叫停比赛，还是得由他自己来判断，并且同裁判们商定。至于你们，还是尽快回看台上去吧。”

赫敏没有动。

她从麦格教授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敷衍。

她固执地杵在原地，问：“您认为我们是在欺骗您吗？我们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我相信你们不是那种胡说八道的学生，我认为你们的指控必有缘故。可我作为一个巡逻人员，并不能做得了这场比赛的主。”麦格教授叹口气，指了指看台那边的裁判桌，“看到那些裁判了吗？他们都在目光炯炯地看着这里。”

“就算我现在愿意叫停比赛，去搜寻那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食死徒，那些裁判们也不会轻易答应的。你要说服的人从来都不只是我，懂吗？”麦格教授说，“魔法部目前对于‘食死徒’这个词汇是极度敏感的，而魔法部部长正坐在裁判桌上充当着本次比赛的裁判。我得拿出切实的证据说服他才行。”

赫敏皱着眉头，小声对德拉科说：“德拉科，说点什么啊……”

德拉科握着她的手，无奈地小声回应她。“赫敏，我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反驳她。”

他扫了一眼那边的裁判桌，心想：说服那些立场不同、心思各异的裁判们在决赛这个节骨眼上做出任何流程以外的决议，绝不是转瞬之间就能办到的事情。

在从“提议终止比赛”的那一刻开始，就将是一场人心的博弈，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误解，耗费掉冗长的沟通时间。

让裁判们同意“终止比赛”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让他们同意“立刻终止比赛“，绝对不可能。德拉科在心里对这个选项打了个叉。

“可是，时间快要来不及了！麦格教授，我们可不可以进迷宫去找找哈利？”赫敏带着哭腔说，“我们保证什么额外的事情都不做，只是把他找回来——”

麦格教授摇了摇头，说：“他们绝不可能再接受任何勇士以外的学生参与进来，去干扰决赛的进程了，这会让霍格沃茨饱受诟病的；你以为康奈利·福吉为什么要亲自来这里当裁判？他是为了确保不让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赫敏的脸皱成了一团。她此前从未想过，翻阅一道迷宫的树篱，最难的工序竟然不是那些复杂的破解咒，而是劝服人心。

为什么？她无奈极了。

时间在他们僵持不下的状态下飞速流逝。本该如此简单就能办到的事情，本该立即就能做出的行动，此刻却难于登天。

为什么？她迷茫极了。

此刻，她分明是行动自由的人，可她却感到了一阵来自灵魂的可怕束缚。这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恼怒极了。

挡在他们面前的，看似是麦格教授；实际上，是那些在看台的裁判席上谈笑风生的裁判们。

赫敏从未感到自己如此无力过。

她无力地听着麦格教授刻板的话语。“如果拿不出可靠的证据来，拿出你指控巴格曼身份有疑的理由来，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我无法帮助你。这是一场国际比赛！一切都要符合比赛规则和决策程序，保证比赛的公平和公正性。”

麦格教授顿了顿，扫了德拉科一眼，重新回归了严厉的腔调。“现在，请你们立即离开这里，回到看台上去。”

赫敏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厌恶这些破规则和烂秩序！

忍着从胸膛上涌的某种火辣辣的冲鼻子的感觉，她喘了口气，说：“不，我们不能就这样走掉！”

她甚至用上了一种乞求的语调。“求求您，麦格教授，我们得做点什么，哈利正在面临巨大危险——”

她又看了一眼身边垂首不语的少年，摇摇他的手，说，“德拉科，说点什么，求求你了——”

“赫敏，别慌，我得想想——”德拉科低声说，感到自己的话语无比苍白。

她的乞求语调让他感到心中凝涩，像是他的心被她给绞紧了一样。

他不喜欢她这副卑微的模样。

他讨厌听她这样说话，任何人都不该让她这样乞求。

赫敏是对的。他们当然不能就这样回到看台上去，任凭危险降临到哈利头上。

他们必须要立即做点什么，或者说，有人必须要立即对此做点什么，来制止今夜可能发生的一切暴行。

万一哈利还是被黑魔王用某种手段抓到墓园里去，万一黑魔王利用哈利的血复活了自己，万一黑魔王发现哈利是他的魂器……德拉科不敢想象下去了。

可油盐不进的麦格教授正在阻拦他们，他该怎么办？他们只是学生而已，并非能够迅速得到她信任的成年巫师，她对于学生们往往带着某种天然的警惕，学生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经过她一视同仁的反复检验。

拿出活点地图当作证据给她看，能奏效吗？以她的性格，看到那个该死的沃尔顿·麦克尼尔的名字，第一反应大概不是相信他们，而是会认为这地图是恶作剧地图，首先检查这地图的安全性，看看它是不是什么黑魔法物品。

他们现在并没有时间来对这个全校最古板严肃的教授进行某种无聊的“活点地图功能及应用场景”的科普工作，也没有时间来解释这种地图绝非某种具有危害性的黑魔法物品。

甚至于，德拉科在担心，假如一头雾水的麦格教授继续抓着他们，要他们解释是如何得到这张活点地图的，又用它干过什么违反乱纪的事情，那这场交流和对峙将无休无止，一切时机都会被活生生地耽误掉的。

该怎么办？德拉科握紧了赫敏冰凉的手，垂下眼睛，在心中权衡盘算。

哈利正危在旦夕，采取行动刻不容缓。

他们无法越过麦格教授，径直闯入到迷宫中去，他和赫敏都做不到这一点。

想要说服麦格教授，必须要拿出迅速、有力、不拖泥带水的证据，他们做不到这一点。

就算说服了麦格教授，他们还要被她带着去裁判席，说服那些立场不一、思想顽固、各怀鬼胎的裁判们，在短时间内，他们做不到这一点。

等他们对这些裁判解释清楚来龙去脉，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怎么办？谁能破开这场死局？德拉科眯起眼睛，看向依旧板着脸的麦格教授，某一瞬间考虑——要不要对一个霍格沃茨教授施展夺魂咒？

这时，随着第三声哨响，芙蓉·德拉库尔收起了投射在他们身上的好奇目光，一甩她的银色长发，步履轻盈地进入了黑黢黢的树篱洞口。

“天呐！”赫敏焦躁地看着迷宫第三次合拢的树篱门，语气崩溃地对德拉科说，“他们都进去了——来不及了！”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在场地里待着？”这时，西里斯·布莱克气定神闲地从迷宫入口处慢悠悠地走过来，用一种微微促狭的语气问，“发生了什么？赫敏，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被教授给批评了？”

赫敏摆出了一副烦恼又欲哭无泪的样子，手里忽然被她的男朋友塞了一块手帕；麦格教授则狠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

“米勒娃，别总是板着脸，瞧你把咱们学院的女学生给吓成了什么样子——放轻松点。”西里斯对麦格教授笑了笑，“把他们交给我吧，我把他们送到场地外面去。”

“你要是知道他们在大放什么厥词，你也会板着脸的！”麦格教授严肃地说，“我倾向于亲自教育他们的错误思想，鉴于你现在不是霍格沃茨的教授！”

西里斯耸耸肩。

“那么，看来，我只能继续履行我的职责，巡巡逻什么的了。”他转过身，准备顺着树篱往迷宫边缘的另一头走去，冲他们做了个鬼脸，“祝你们好运，赫敏，以及德拉科。”

西里斯·布莱克！他不能就这样走掉！德拉科迅速做出了判断。

现在，只有西里斯·布莱克可以做点什么。

他就是唯一的破局者。

假如这个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能迅速理解这一切，一定是他！

德拉科没有再如之前那样沉默寡言，或者装聋作哑。他猛地抬起头，对那个转过身去的黑发男人大声说：“等等，西里斯·布莱克！那是伯莎·乔金斯，哈利确认过了！”

西里斯转过头来，微微疑惑地看着他。

“还有，卢多·巴格曼是沃尔顿·麦克尼尔假扮的，那是个食死徒。”德拉科急迫地说，“你必须立刻做点什么！”

“什么？！”西里斯惊愕地看了德拉科一眼，莫名其妙地问，“巴格曼是食死徒假扮的？你是怎么知道的——甚至确切地知道是谁假扮的？这是从哪里来的信息？”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麦格教授绷着脸说，“但他们给不出任何证据来！”

“西里斯·布莱克，你在浪费时间！”德拉科瞪着西里斯说，“你得相信我们。你得赶紧行动！”

时间正在无情地流逝，每个人却都要先问为什么！

德拉科现在能体会到，为什么格兰芬多们偏好于鲁莽硬闯了，某一刻，他也想要硬闯一回；可讽刺的是，拦住他的偏巧就是两个本该鲁莽的格兰芬多！

“我可以相信你，德拉科·马尔福！”西里斯严峻地审视着德拉科，带着一种微微怀疑的腔调，“只要你告诉我，你的信息来源是谁？”

德拉科被他下意识所表现出的怀疑态度所刺痛了。

“哦，我明白了。西里斯·布莱克，你也以为我是从家人那里知道的，对吗？因为我有一个做过食死徒的父亲？”他缓慢地说，冷笑一声，“遗憾的是，我的信息来源并不是食死徒，让你失望了。”

“我可没这么说——”西里斯的语气缓和了一点，但眼神依旧严厉，“但你一个封闭在霍格沃茨学校之内的学生，是从哪里知道连我们都搞不清楚的敌方阵营的秘辛的？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因为，因为——”德拉科冷漠的灰色眼睛里隐隐烧着怒火。他对西里斯吼道，“我该死的拥有你们所制作的活点地图，大脚板！”

西里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假使你相信自己的制图技术的话，就该相信我！而不是像个愚蠢的鼻涕虫一样怀疑我的居心！”德拉科终于掏出了那张破破烂烂的羊皮纸，干脆利落地拍到西里斯的脸上，粗暴地说，“你可以自己看！”

“马尔福先生，注意你的言辞！”米勒娃用一种受冒犯的口吻说。

她被德拉科所吐露出的信息惊讶到有些头晕目眩、不明所以；可即便如此，“该死的”或者“愚蠢的鼻涕虫”这类词汇是不该出现在学生与教授的对话间的，不管这教授是正式教授还是临时教授。

德拉科没有理睬麦格教授，他抽动着脸，怒视着西里斯：“赫敏，指给他看！”

西里斯怀着一种内心的震动，看着那张旧地图。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看到它，还能再次听到莱姆斯以外的人叫他“大脚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