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书网

繁体版 简体版
优书网 > [HP德赫]铂金守护 > 第237章 阴谋诡计的施展

第237章 阴谋诡计的施展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赫敏原本对他这种偷偷摸摸学术的作为感到有点生气,对他这种理直气壮地隐瞒她秘密的腔调感到些许恼怒,可他凝望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温柔,就好像他愿意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一样。

她待在他手心里的脸颊逐渐变得热起来了。

她心里的气都被他轻柔的一吻给消弭于无形了。

“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大脑封闭术学会的。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把所有的秘密都对我和盘托出了。”她涨红着脸说,望着他安静的透彻的灰眼睛。

“不仅要学会,”德拉科加重语气强调,“还要练得无懈可击才真正安全。”

“好吧!我会练到无懈可击的!”赫敏对他皱了皱鼻子,小声地抱怨起来,“既然你认为,对于不会大脑封闭术的我来说,无知是最安全的,一开始你又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因为我——”德拉科没把话说下去。

因为他忍不住。

他忍不住希冀着她能了解他,了解他更多。

他忍不住渴求着她完全的理解,为此他忍不住去铤而走险。

在他的灵魂的深处,某些隐隐作痛的孔洞正忍不住呼啸着一些不太理智的风。

他盯着她那张生动鲜活的脸,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某种可能性来:

假如她的思想安全了,可以藏起秘密而非被他人获悉,他会不会忍不住把他心中藏着的那些黑暗的秘密都一点一点地拎出来给她看?

她说不定会因为那些黑暗秘密而就此讨厌他。

他忍不住又开始担忧起此事来。他完全接受不了“失去她”这种可能性。

该怎么办?向她透露多少才是稳妥的?透露到何种程度是她可以接受的?德拉科思来想去,心里重又变得焦虑起来。

他慢慢地松开了捧着她的脸颊的手,心不在焉地伸手拨弄起面前的点心盘来,在她空荡荡的盘子添了一些三明治和布丁蛋糕。

赫敏尝着一块布丁蛋糕,注视着他一本正经地帮她夹点心的样子,觉得这块蛋糕格外可口。

“德拉科,你又在想什么?”她愉快地问,“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儿严肃?”

“说不定有一天,等你听到我说出某些秘密后,就会讨厌我,甚至对我退避三舍了。”德拉科低声说,“你可能再也不愿意听我说话了,甚至追着我问问题了。”

“哦,你就做梦吧!”女孩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绝不!只要你愿意坦诚地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想我总是愿意听的。你休想摆脱我!”

他垂下那双含着淡淡的不安和感伤成分的眼睛,没有多言。

赫敏不喜欢德拉科这种寂寞的表情,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离他的心很远。

不了解实情的人,看到他的样子,恐怕会以为经历生理期的人是他,而非她!

这可不太妙!得说点儿别的,让他跳出这样泄气的状态。

赫敏开动脑筋,再次发问:“那么,我们能探讨一点预言球内容以外的问题吗?不敏感也不致命的那种?”

德拉科淡淡地答应了一声,情绪还是不太高。

“今天去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是你一早就谋划好的吧?”赫敏缓和了语气说,“我想听听你谋划的细节,一定很有意思。”

“哦,有关这件事,你还真是不放弃,是不是?”他的嘴角果然扯出了一抹微笑,“你又掌握了什么决定性证据?”

“拜托,这件事太明显了!你都把退路穿在自己身上了!”赫敏说,“有谁参加舞会的时候,会特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改装成门钥匙?”

她得意地瞧着他。“我之前隐隐约约的感觉没有出错。你并不在意我们究竟在神秘事务司里耗费了多少时间,也没想着一定要回到舞会大厅里去。假如门后出现的不是预言厅,我猜你会一直找下去,不管那楼上的警卫是不是快要苏醒了。”

“你的感觉很敏锐。”他懒洋洋地对她笑了笑,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儿,“这听起来似乎是我能干出来的事。”

“当然——”赫敏用一种发现了重大秘密的自豪语气说,“因为你随时都可以启动门钥匙回到自己的家!”

“好吧。”他说,“我承认‘门钥匙’是我的逃生方案之一。它在紧急关头的时候颇具实用性,不是吗?”

“我承认这点子很妙。可是,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告诉我‘门钥匙’这条退路?”赫敏耿耿于怀地说,“在行星厅的时候,我还以为咱们就要被发现了!”

她在大脑里发散着某种可能性。“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那衣服贸然披在我身上,却不告诉我它究竟有什么用;假如我们两个在神秘事务司里走失分散,该怎么办?”

“假如是那样,我会用指环告诉你,一旦有人发现了你,就把扣子揪下来。”他淡淡地说。

赫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叉子。

“那你呢?要是我单独被传送走了,你该怎么办?被别人给抓住吗?”

德拉科注视着她,神态安详。

“我说过,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自说自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赫敏看着他柔和、坚决又固执的眼睛,忽然懂了。

是啊,那个圆形大厅第一次旋转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地保护着她了,尽管当时他们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一切都是如此明晰。

这个声称自己自私自利的虚伪的斯莱特林!他就是个大骗子!

“德拉科,假如遇到特别糟糕或者紧急的情况,你是不是打算放弃自己,只让我自己逃生?”她用力揪起他的领带,凶巴巴地说,“不许这样!不许!”

那少年没有反抗她。

他爱怜地望着她,微微地笑了,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语气无辜地说。

赫敏恨恨地说:“不许揉了!我的头发都被你给揉乱了!”

于是他停下了手,也停下了话语,看她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最终她越弄越糟糕,只得把自己的发髻解下来,把浓密的头发解放出来,乱蓬蓬地披在自己身上,像是一只被困在自己头发里的气急败坏的猫。

他看着她急得涨红了脸的狼狈模样,轻笑着问:“要帮忙吗?”

赫敏的眼睛转到一边去,别扭地不去看他;然而同时,她又愤慨地“哼”了一声,梗着脖子,板着脸对他点点头。

德拉科一边窃笑,一边凑过去,帮她轻手轻脚拨弄着缠在头发里的荆棘玫瑰的银色发饰,听着她越来越大声地数落他。

“德拉科·马尔福,假如我们走散了,我们应该先找到彼此,然后一起走!我不接受你让我先走!”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显得气愤极了,“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不提前告诉我门钥匙的事情了,因为假如我知道它意味着什么的话,我是绝不会扯掉那纽扣的!”

不知何时,赫敏的眼睛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

她想象着今夜可能会遇到的那些最糟糕的局面,以及他可能会做出的不顾惜自己的极端选择,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很难受。

她觉得自己一整夜都像个傻瓜!他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微笑着把自己的退路披在她身上,可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望着他依旧微笑的脸,难过地说,“德拉科,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凭借我对你的信任,就妄图欺骗我!你不能自以为是地做一些牺牲自己的愚蠢决定,你连想都不要想——”

最终德拉科觉得,她不该再这样情绪激动下去了,也不该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而自我折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你何必胡思乱想?是不是有点犯傻?”他轻柔地抚着她泫然欲泣的脸颊,低声安慰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今夜,我们一路都有惊无险,是不是?一定是你带给我的好运气。”

可带给他好运气的女孩还是含着一汪眼泪,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好像随时都能哭出来。

他试图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哄劝她。“我们谈论的是最糟糕、最极端的情况,不是真实的情况。我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的,你得对我的谋划能力有点信心。”

赫敏眼睛里的水光闪得更加厉害了。

似乎他的态度越温柔,他的腔调越轻松,她就越想要哭。

“哦,对了,有关你对我‘早有预谋’的指控,你还有别的证据吗?”德拉科瞥了她一眼,忽然开始挑衅她,“要知道,有关这个问题,你给出的都是捕风捉影的辅证,而非直接的明证。我随时可以对你所有的证据予以否认,你是不能奈我何的。”

赫敏的思绪立刻被这狡猾的少年给扯回了正题。

她短暂地忘记了气愤“门钥匙”的事情,连担心的眼泪都被他这些话给激得收了回去。

“当然不是!这是基于我对你个性的了解而给出的证据,不是什么辅证。”她擦擦眼睛,瞪着他,不屈不挠地说,“对此,我还有一个关键性证人。”

“什么证人?”德拉科诧异地问。

“你——”赫敏回想着今夜他的所作所为,逐渐恢复了平静。她慢慢地说,“证人是你——你说过一段关键性证词。”

德拉科用疑问的眼神看她。

“你说过,假如你的父母不好好利用今夜的四个小时,搞出两三件阴谋诡计来,他们都不配当一个马尔福。”赫敏说。

她凑近了他,凝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看透他所有的想法。

“虽然你老是对我藏着秘密,可我想我还是了解你的,起码了解到足以理解一件事——你也是一个马尔福。假如你不好好利用今夜的四个小时,搞出两三件阴谋诡计来,你也不配当一个马尔福。”

德拉科短促一笑,忍不住对她绽放了笑容。

“A Malfoy knows a Malfoy best,isn’t it?(一个马尔福最了解一个马尔福的想法,是不是?)”他对她挑挑眉,得意地说,“I’ve been busted,haven't I?(我被你抓住了把柄,是不是?)”

“没错!”赫敏更加得意地说。

她回想着他曾说过的那句话:或许是在言谈间打听到什么惊人的内幕消息,或许是在寒暄间盘算着与什么人置换利益,或许是实施一项筹谋多时的计划。

她瞧着他狡猾又愉快的表情,笃定地说:“承认吧,德拉科·马尔福!今夜是你筹谋多时的计划,而非一时兴起的冒险。”

“我承认。”德拉科举起手来,美滋滋地投了降,“你说得对。”

赫敏端详着他眼睛放光的样子,觉得他的快乐来得莫名其妙。

她好笑地说:“说说吧,你今晚究竟是怎么计划的?”

“今夜的计划原本很简单。”德拉科快活地说,“我知道一些有关神秘事务司的预言球的事,早就想要一窥究竟;我想利用魔法部举办舞会这个机会,试着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提前认认路、踩踩点,想着以后能偷偷带哈利去一趟。”

“你认为今天的舞会是个适合探秘的机会?”赫敏问,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德拉科望着她的眼睛,发现自己难以拒绝那里面闪烁出的好奇之色。

“我从父母的交谈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福吉很看重这次仓促举办的舞会——这是他在大选前获取广泛支持的为数不多的机会。”

“我大概能理解这件事。营造出一派歌舞升平的假象,对不对?”赫敏说,“他指望大家忘记巴格曼和麦克尼尔的事,只记得他是个与各国魔法部部长关系良好的部长,还假装自己与哈利他们从没闹过矛盾,甚至还要示好西里斯,表达自己的亲厚态度。持观望态度的巫师们会以为他得到了很多方面的支持。”

“没错,目光很敏锐。”德拉科赞赏地说,“为了福吉所重视的舞会能及时开办,魔法部所有可用的部员都被借调去筹备它,为此忙得四脚朝天。神秘事务司的部员当然也不例外,这就意味着神秘事务司会在舞会这天空空荡荡。”

他的眼睛里闪着狡猾的光。“这么合适的时机,不利用一下,是不是太可惜了?”

赫敏因为他坦诚的态度而感到愉快,又因为他言语中的狡猾态度而感到更加好奇,更加想要一探究竟。

在与德拉科的相处过程中,她隐隐约约地注意到了一点。

假如你想让德拉科·马尔福对你松口,板着脸的态度并不能让你每次都得偿所愿;可当你夸奖夸奖他,或者对他示好的时候,他就会得意起来,嘴巴变得有点松,不再闭得死紧了。

为了将这枚珍珠蚌的壳撬得再大一点,她转了转眼珠,决定对他采取一点不动声色的诡计。

或者说,怀柔政策。

赫敏顺手把一瓣橙子送到他的口中去——他惊讶地张开嘴,含着那瓣橙子,蓦地笑了。

“所以说,你的那两个朋友,一开始就是你给他们做的局吗?”她甜滋滋地问,凑近了他,吻了吻他的脸颊,“甜不甜?”

“很甜。”德拉科尝着他的奖励品,笑眯眯地望着她,得意洋洋地继续说下去了,“哦,我猜想,匿名寄给潘西有关爱情厅迷情剂喷泉的情报还是挺见效的。”

“我早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赫敏说,又热情洋溢地给他的嘴里填了一瓣橙子。

她自己也在吃那橙子。咀嚼间,她忽然觉得心里的某些区域不再微微泛酸,而是浮起了沁人心脾的清甜。

原来,他并没有直接同帕金森讨论爱情厅之类的话题啊,她微笑着想。

她连续不断的投喂行为和甜蜜的微笑表情,让某位斯莱特林少年心上裹着的坚硬外壳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德拉科愉快地对她摊摊手,主动坦诚起来。“至于布雷斯,是他自己想要同我做交易的。我猜想,我这里收藏着某些魔药的事情并不能瞒过我耳聪目明的朋友。”

“你这条狡猾的斯莱特林蛇——”赫敏望着他佯装无辜的脸,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根本不是在搭便车犯罪,你是在专程设计他们,想让他们为你投石问路!”

她想了一会儿,重新感到迷惑。“可是,你绕了这么一大圈,仅仅是为了让他俩替你给警卫下药,顺便探探前路吗?”

她一边喂他吃一块巧克力布丁,一边问,“这些事情你自己也可以做到啊——”

“不止于此。”德拉科对她眯起眼睛笑,像一只被顺平了毛的大猫,任她予取予求。

他自得其乐地说,“我有我不得不拉布雷斯下水的理由。”

赫敏心中疑虑重重。

她钻研着他的表情,忽然问:“对了,你同扎比尼究竟做了什么交易来着?”

“Bingo!(答对了!)”他冲她咧嘴一笑,“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她说。

德拉科回头看了看墙边的钟表——十点半了。

“那么,我猜,我们可以去看看我和布雷斯交易完成的标志了。”他站起身来,抬起胳膊,示意她把手挎上来。

这位阴谋大师莞尔一笑,优雅地对女孩说,“Shall we?(陪我一起去看看?)”

布雷斯·扎比尼已经在“魔法即强权”的雕像下等了一刻钟,却始终没有见到德拉科·马尔福的身影。

于是他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在大厅中走了几步,顺手拿起移动托盘里的两杯果汁,眼睛不住地在戴着面具的人群之中逡巡。

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她那身如风如水的裙子太过于招摇醒目,人们很难不注意到她。

她正对马尔福夫人讲话:“怎么还是没精打采的?刚刚那几位来打招呼的夫人惹你不高兴了?”

纳西莎淡淡地说:“没有,她们还算规矩。舞会已经到了下半场,我感到疲惫也很正常。”

实际上,她心里还在琢磨着该死的西里斯·布莱克和那个更加该死的赫奇帕奇的金杯,因此整个晚上的情绪都不太高涨。

“母亲——”布雷斯站在她身后说,“我给您和马尔福夫人带了点喝的。”

纳西莎接过杯子,倦怠地说:“谢谢你,布雷斯。”

“布雷斯!梅林啊,你今晚都去哪里了?”雅芙瑞斯一边喜滋滋地接过杯子,一边抱怨道,“我总是找不到你!”

“我一直同德拉科在一起。您知道,同几个斯莱特林朋友打了打招呼什么的。”布雷斯镇定地说,“对了,马尔福夫人,德拉科刚刚似乎有点不舒服,他说他想先回去休息——”

纳西莎急忙问:“他怎么了?”

“我猜他吃那牛头吃得有点积食。”布雷斯耸耸肩说,“今天晚上有好几个人都因此吃撑了。”

(罗恩&克拉布&高尔:吃麻了。)

“他不该吃太多那东西的。”纳西莎皱了皱眉,问,“他已经走了吗?”

“走了,刚走。”布雷斯说,“回马尔福庄园了。他说他用不惯这里的盥洗室。”

纳西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有关盥洗室这类问题,她知道儿子有点洁癖——他在家的时候甚至不许任何其他人用他的盥洗室——魔法部这边的盥洗室大概已经被舞会上的巫师搞得稀脏了。

“孩子们啊!”雅芙瑞斯说,“总是对自己的胃口没有正确的判断。布雷斯,你少吃点那牛头!”

布雷斯冲自己的母亲点点头。“那么,我再去找其他朋友聊一会儿。”

“等等,什么朋友?”雅芙瑞斯想要拦住自己的儿子,然而他已经几个闪身,在人群中不见踪影了。

布雷斯大步流星地在人群中穿梭。路过自助餐饮区的时候,他顺手从一碟冷盘的边缘捏起两三粒胡椒,脚步毫不迟疑地走向舞会大厅角落的一个壁炉。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趁无人之际,挥挥魔杖,把一张屏风迅速挪动在壁炉前,然后钻到屏风后面去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被捆起来的洁白耀眼的火蜥蜴来,把那两三粒胡椒喂给了它,接着把它扔进壁炉里,均匀地往它身上撒了点飞路粉,口齿清晰地说:“马尔福庄园!”

一团绿焰中,那火蜥蜴消失不见。

德拉科·马尔福盯着壁炉里乍然出现的火蜥蜴,懒洋洋地一挥手,把它召唤过来,放进了手边一个冒着火焰的水晶玻璃箱里。

“这就是你和布雷斯的交易完成的标志?”赫敏好奇地问,看着那火蜥蜴愉快地在火里钻来钻去的样子。

德拉科微微颔首。

“我给他催眠药,他替我打掩护。”他说,“我同他约定好了,十点一刻在舞会大厅的某处见面,假如他等待一刻钟还等不到我,就去告知我的父母,替我善后。”

他把那水晶玻璃箱重新摆放在壁炉上,让它继续充当壁炉上的观赏性装饰。“等他做完这一切,就会把这只火蜥蜴通过舞会大厅壁炉的飞路网传送到马尔福庄园的壁炉里。”

“这只火蜥蜴仅仅是用来通知你的吗?”

“当然还有别的用意。假如有人想要追查我究竟是否在那个时间段回到了马尔福庄园,飞路网的使用记录会清晰地告诉他,的确有人在那时使用了魔法部与马尔福庄园之间的飞路网。好处是,飞路网的记录内容有限,他们搞不清楚究竟是谁用的,是一只火蜥蜴还是一个活人。”

赫敏对他啧啧称赞起来。“德拉科,你可真是下了一盘大棋。我果然小看了你,你简直满腹诡计,一环扣一环!”

“怎么能说是诡计?我得考虑到所有可能的情况,不是吗?”德拉科悠然自得地说,示意她在壁炉前的扶手沙发上坐下,“假如我在神秘事务司耽搁太久,错过了回舞会大厅的最佳时机,直接启动门钥匙回家难道不是最妥帖的办法?”

赫敏坐在软塌塌的扶手沙发里,愉快地叹了口气,问:“可是,布雷斯不会在事后出卖你吗?”

“他以为我今夜溜出舞会是为了同自己的女朋友见面,就像他在舞会大厅里不见踪影是为了同自己的女朋友亲热一样。”德拉科冲她挑挑眉,“我们两个互握把柄、互打掩护,这是我们信任与共、不背叛彼此的关键。”

赫敏假装生气,故意撅着嘴说:“可你当时并不知道我会去舞会——我成了你的幌子吗?”

“既然布雷斯对此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我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特地费心去纠正他。”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况且,今夜我们也的确见面了,不是吗?从结果来看,他猜得倒是八九不离十。”

赫敏无奈地摇了摇头。“德拉科,你们两个之间究竟有没有真诚的友谊?”

“这就是斯莱特林之间真诚的友谊!我们的真诚度毋庸置疑。我们真诚到都可以互递把柄给对方了,不是吗?”

“可你的把柄是假的,你在骗他呀!朋友之间的信任,怎么能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之上?”

德拉科对此毫无悔改之心。“布雷斯也没少骗我,也没少在背后坑我。想想看,他并没有直接告诉我他要去神秘事务司,他只是告诉我他想要一点催眠药,是不是?你只是没见过他给我下套的样子,这并不代表他就有多无辜!”

“哦,我不予置评。”赫敏说,“你们这些斯莱特林之间的友谊模式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德拉科似乎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如这么理解吧,斯莱特林们比较尊重个人隐私。无论如何,我和布雷斯都得偿所愿了。这是双赢。”

赫敏双手抱肘,叹了口气,用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他。

“别这么严肃嘛,想想好的一面。”他用一种“做坏事得逞”的狡猾神色看着她,“他的约会大概很顺利,正如我的计划也回到了正轨上。现在,我的父母已经知道我回家了——我猜布雷斯用的是‘身体略有不适’之类的惯常理由——我就不需要再回那个舞会了。”

“我猜这种事你们没少干。”

“当然,这个暑假他已经替我打了不少掩护,特别是当我想用指环同你讲话的时候。”德拉科说,“每次他都不问缘由就替我善后了,就像我也会心照不宣地替时不时溜号的他俩遮掩一样。”

“为了应付父母们的控制欲?”

“我猜‘合理地应付父母们的控制欲’是儿女们应尽的义务。”他自嘲一笑。

“我对这句话持保留态度。”赫敏说,忽然担心起一件事来,“那么,你的父母会因为担心你身体不适而提早回来吗?”

她忽然感到慌乱。

她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要在今天这种疲惫的状态下见到德拉科的父母。

她的心中还藏着一丝隐约的忧虑。

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欢迎她——大概不会。

德拉科则对她神秘一笑。“我看未必。像今天这种场合,他们连一分钟都不会白白浪费的。他们绝对没那么快就忙完他们的利益交换,或者,还没施展完他们的阴谋诡计——”

纳西莎·马尔福看着雅芙瑞斯·扎比尼来回眺望的样子,不耐烦地说,“哦,雅芙瑞斯,没什么好担心的。放布雷斯去社交一下又能怎么样?”

“我猜你说得对。”雅芙瑞斯对她笑了笑,“你今天倒是格外开明,没有一直盯着你的儿子。”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纳西莎的脸上就开始放光了。

“他新收到了级长徽章,当然想要同朋友们显摆显摆,我可不想拦着他。况且,这聚会上全是巫师家的孩子,空气纯正,能出什么问题?”她小口啜饮着一杯酒,意态安闲,“福吉的请帖倒是帮我们筛选掉了一部分风险。”

“是啊,你的宝贝儿子都已经乖乖回家了,你还担心什么呢?”雅芙瑞斯给自己扇着风说。

“说真的,他最近对舞会这种事情似乎不太感兴趣——我猜他对他的那些魔药过于痴迷了。”纳西莎骄傲地说。

“我听说他们准备给你儿子颁发第二个梅林勋章——因为那一剂与西弗勒斯·斯内普联合研制的龙痘疮的改良魔药。”雅芙瑞斯似笑非笑地说,“前一阵子想要看你们家笑话的那群人,现在都没话说了?”

“没错。”纳西莎显出几分得色来。

她瞥了一眼休息区路过的人,忽然说,“雅芙瑞斯,有人跟你撞衫了。”

雅芙瑞斯抬起眼睛瞧了瞧,微微一笑,并不是很在意。“七八成像而已。”

那位翘鼻子、黄头发、白皮肤的夫人也发现了“撞衫”的问题。

她看起来似乎有点尴尬,打算快步走过雅芙瑞斯的身旁,并不想要同雅芙瑞斯有过多的交流。

然而雅芙瑞斯却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史密斯夫人,您这身衣服可真是光彩照人。”

那位夫人没办法对她视若无睹了。

她冲雅芙瑞斯矜持地点点头,笑了笑,端着她的酒杯走过去了。

“你对她倒是挺友好的。”纳西莎不以为然地说。

“她又不是故意要跟我撞衫的。”雅芙瑞斯懒散地说,“那裙子的款式是去年的,我猜她今年没准备新裙子。”

纳西莎对此不置可否。“你是怎么透过面具认出她是史密斯夫人的?”

“史密斯夫人总是戴着一个金色的獾形项链招摇过市。我认不出她,还认不出那项链吗?”雅芙瑞斯轻笑一声,“近些年来,史密斯家一向以赫奇帕奇的后代自居——沾了赫普兹巴·史密斯的光。”

纳西莎的蓝眼珠转了转。“赫普兹巴·史密斯?”

“是啊,我敢说他们从赫普兹巴·史密斯那位老小姐手里继承了不少财富,估计那条成色颇佳的项链也是其中之一。”

“你怎么知道的?”纳西莎问。

雅芙瑞斯说:“我最近同几个拍卖师走得很近,想要买点好东西,以后留给布雷斯。他们提到过赫普兹巴·史密斯的名字,说她曾是一位颇负盛名的收藏家。”

“我好像听说过她,我前一阵子去拜访某位快要入土的老姑婆的时候,她还曾随口提过这个名字。”纳西莎说,“赫普兹巴·史密斯已经去世多年了吧?”

“50年前就去世了。可对于识货的老拍卖师们来说,她的大名至今如雷贯耳。”雅芙瑞斯说,“她的眼光很毒辣,收藏了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前一阵子他们还拍卖过史密斯家族拿出来的一两件魔法物品呢,都是原本赫普兹巴·史密斯所收藏的东西。”

“史密斯家族竟然会堕落到往外拍卖东西?”纳西莎厌恶地耸了耸鼻子,“这种东西不该好好地留给子孙后代吗?”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家一样财源滚滚吗?”雅芙瑞斯注视着舞池那边的动静,说,“我听说,史密斯家族前一阵子投资的项目过多,摊子铺得太大,把金库里的金子都花光了!恰逢他们前一阵子有个投资失败了,拖了很久都没法解套,资金周转一下子就不太灵光了。”

“怎么,他们要破产了?”

“倒不至于破产这么严重。卖上一两个投资项目,收回本钱,应该就能周转过来了。可是,资产买卖也需要时间、需要找到合适的买家呀。”雅芙瑞斯说,“在没有解套之前,他们只能拆了东墙补西墙,度过这段艰难时光。”

“那个失败的投资造成的窟窿很大吗?”纳西莎问,“是什么投资?”

“他们私下里投资了亚克斯利家族在基纳法索的那块地——就是你们家正在买的那块。”雅芙瑞斯说,“你们可得当心碰一鼻子灰。那块地活生生地让好几个参与亚克斯利家投资的家族都断了现金流,搞得非常狼狈。”

“有关这块地,你就别劝我了。我自有打算。”纳西莎说,“再说说史密斯家,他们准备怎么填补现金流的窟窿?还要拍卖更多的魔法物品吗?”

“我猜是的。拍卖师们说,史密斯家对于目前拍卖所获得的钱数不太满意……不过,那些拍卖师们有自己的声誉要维护,他们的眼光很高,不是什么东西都愿意替别人拍卖。”

雅芙瑞斯左右环顾,神秘兮兮地附耳对纳西莎说,“拍卖师们对史密斯家不太满意。他们认为史密斯家没有拿出真正的好东西。”

“史密斯家能有什么好东西?”纳西莎感兴趣地问。

“那些拍卖师们告诉过我一个传闻——赫普兹巴·史密斯曾收藏过赫奇帕奇的金杯,尽管史密斯家族声称自己从没拿到过类似的东西。”雅芙瑞斯狡猾一笑,“也对,要是我继承到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也会说自己没拿的,不然得引来多少人的觊觎啊…..”

纳西莎的蓝眼睛闪了闪。

有关这一点,史密斯家族大概没说谎。

真正的赫奇帕奇金杯,大概在西里斯·布莱克手里。

不过,这并不代表史密斯家族一无是处。既然身为赫奇帕奇的后代,肯定或多或少了解金杯的秘密。

假如不能从西里斯·布莱克那边去获取信息,史密斯夫人说不定会能给她带来点意想不到的惊喜。

纳西莎忽然恢复了元气。

她随手拿过雅芙瑞斯的檀香扇,给自己扇了扇风。“雅芙瑞斯,把那位史密斯夫人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好吗?”

“纳西莎,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要知道,我是向来不介意给新朋友一点帮助的。”

雅芙瑞斯瞧着自己被抢走的扇子,耸耸肩。“我可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不过,既然你开口了,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