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纳西莎心头一动,急切地问:“谁?”
“你。”魔法镜子淡定地说,“纳西莎·马尔福。”
纳西莎一脸不快地盯着镜子。
“别对我玩文字游戏!我没有时间浪费在同你瞎扯淡上。我说的是我以外的人,马尔福家以外的人!立即告诉我!”
“No.”镜子简短地说。
“难道你没看到一个女孩吗?”纳西莎问,听到镜子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小喷嚏。
她命令道,“假如你看到了她,立刻向我显示她的模样!”
“哦,我知道您想看什么。”镜子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不能向您显示这部分内容。”
“为什么不能向我显示?”纳西莎说,“你得听从每一个马尔福的命令!”
“当然,可我也得公平地保守每一个马尔福的秘密,是不是?”镜子幸灾乐祸地说,“女士,您的要求是不合理的。恕本镜子不能回应您的要求。”
“荒谬!”纳西莎终于抬高了声调,把一整个上午所积攒的怒火都对着镜子发了出来,“你这个该死的奇葩镜子,一肚子的歪理邪说!”
“哎呀呀,这位女士,您这样一点都不可爱。”那镜子啧啧地说,“相较而言,我还是更喜欢您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您能不能想办法恢复恢复?”
纳西莎听闻此话,勉强恢复了自己的仪态,然而心中仍旧怒不可遏。
她深深呼吸,压住了火气,轻声细语地威胁起那面镜子来。“假如你再这样不配合,信不信我把你给砸烂——”
可她还没说完自己的话,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儿子的声音。
“母亲,您在干什么?”他语气古怪地问,“是什么让您跑到儿子的盥洗室里来信誓旦旦地威胁一面无害的镜子?您的头痛已经好了吗?”
“哦,小龙——”纳西莎一惊,赶忙偷偷把那荆棘玫瑰的发饰藏在自己的口袋里。
她抚着太阳穴转过身来,立刻变出了一副神态萎顿的模样。
“好一点了。喔,妈妈今天有点不在状态,似乎走错了房间……”
“是啊,您一定是精神太虚弱了,所以才会认错房间,一路走到盥洗室都没发现异常——”德拉科尽心尽力地同她一唱一和,并没有揭穿她。
他瞥了一眼纳西莎身后的魔法镜子,意味深长地说,“尽管我们的房间位置完全不同,构造也浑然迥异。”
纳西莎冲儿子苍白地笑了笑。
德拉科看着自己的母亲,也对她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
“那么,母亲,我送您回房,好吗?”他加重了语气问。
“当然。谢谢你,小龙。”纳西莎捂着太阳穴,依旧保持着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不客气,我的荣幸,母亲。”德拉科淡淡地说,扶着她一路走出了自己的卧房,顺手把房门给锁上了。
“父亲已经把梅林勋章带到您的卧房去了,您回去就能看到了。您不为儿子的成就感到高兴吗?”
“哦,我可真是迫不及待……”纳西莎勉强地说,万分不甘心地被自己的儿子给扶走了。
自打母亲以“身体不适”为由逃掉了魔法部的梅林勋章的颁奖仪式后,德拉科·马尔福就隐隐怀疑,这是她的借口。
他一面同父亲赶去魔法部领奖,一面在心中盘算着母亲留在家里的原因。
母亲还在私下研究那个赫奇帕奇的金杯吗?
或者说,难道这位心细如发的马尔福家的女主人,在家中发现了什么赫敏曾经造访此地的端倪?
不至于吧?仅仅是一枚丢失在花园的纽扣,母亲大概不会怀疑什么吧?德拉科暗自揣度着。
然而,领完奖以后,德拉科通过指环得知了一件足以引发一场危机的事:赫敏的一枚荆棘玫瑰的发饰不知所踪了。
“Help me look for it, will you?(帮我找找,好吗?)”她说,“It was a gift from my mom.(那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Absolutely.(绝对会帮你找到的。)”他对指环承诺,心中猛然一惊——母亲不会发现了那枚发饰吧?
那东西能掉到哪里去?
他记得那个荆棘玫瑰发饰的样子。昨天在卧房里吃东西的时候,他帮赫敏整理头发的时候,还曾摆弄过它。
梅林保佑,让那东西遗落在自己的卧房里吧!德拉科心想。
领完梅林勋章以后,他就迅速赶回了家,正想从自己的卧房找起,却猛然发现,一向注重仪态的母亲正在语气阴森地威胁盥洗室里的那面魔法镜子。
“……假如你再这样不配合,信不信我把你给砸烂——”
德拉科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却知道“一向尊重他的母亲贸然出现在他的卧房”这件事不合常理。
他赶紧彬彬有礼地把母亲请出了他的卧房,一路把她架到她自己的卧房里才算罢手。
应付完虚张声势的母亲和对母亲嘘寒问暖的一脸担忧的父亲,德拉科回到卧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面魔法镜子。
“我母亲都同你说了什么?”他问。
“她问我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镜子得意洋洋地说,“她要求我向她显示那女孩的模样。”
德拉科一惊,连忙问:“你向她显示了吗?”
“当然没有!”镜子傲慢地说,“我有自己的职业操守需要维护——保守每一个马尔福的秘密!”
“现在我能看到你的价值所在了。”德拉科若有所思地说,“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具备某种职业道德。”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镜子用狂妄的口吻说,“无知的马尔福们啊,我能看透你们所有人的秘密,你们却看不透我的镜面背后藏着的秘密!”
这镜子显然经不起夸,德拉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竭力装出赞赏的语气询问镜子:“那么,这面伟大的镜子,或许你能告诉我,我母亲的手里是否曾经拿着一枚荆棘玫瑰的发饰?”
镜子对这语气感到挺满意,随口吐露了实情。
“哦,的确。”它对此津津乐道,“挺眼熟的,是不是?我猜我见过不止一次……”
德拉科沉着脸走出盥洗室,拉开了自己的床头柜的抽屉,发现里面的半脸面具似乎摆得有点歪斜。
母亲多半也看到它们了吧?
这下可就不好办了,他缓步走到外间,坐在沙发上沉思着。
母亲太敏锐了。
是啊,当她手握着比纽扣还要直接的证据——赫敏的荆棘玫瑰发饰——的时候,当然会怀疑舞会当夜他曾带着舞伴回到马尔福庄园。
为此,她不惜跑到他的卧房里来刺探情报。
德拉科唯一能够对此感到庆幸的是,母亲尚且在寻找证据,而非直接质问他,这就意味着她对这一切只是怀疑和推测,而非已经确定了事实真相;就算她有所怀疑,她也并不知道来到马尔福庄园的人究竟是谁。
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从现在开始,他要以更加小心谨慎的态度对父母保守自己的秘密了。
依靠父母的廉耻之心或者他对于家养小精灵的精神威压已经不太管用了,他只能采取直接的手段:对自己的房门上锁。
原本德拉科还怀着一丝对于父母的敬意,不想用“卧房上锁”这种明晃晃的、怀疑父母的态度来伤害他们的心;
可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德拉科不得不放弃了这种对于父母的自作多情的体恤之心,用一道锁来坦率地表达对于“父母擅闯卧房”的拒绝之意了。
假如以后,母亲不再试图窥探他的隐私,不再试图偷偷推开他的门,就永远不会因为那道紧锁的门而受到伤害;
而假如,母亲因为紧锁的门而受到了伤害,恰好能证明一点:她并不无辜,她在用“窥探”这种方式伤害自己的儿子,并且遭到了伤害的反噬。
然而,德拉科知道,无论如何,母亲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他很了解母亲的性格。
她一定非常想要确定那枚发饰的主人是谁。
就算他锁上了自己的卧房,就算盥洗室的魔法镜子表现出了某种令人震惊的堪称执拗的职业道德,她依旧会想办法采取更多剑走偏锋的方式来寻找答案,直到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为止。
比如,从他的家养小精灵们身上下手。
他思来想去,打了个响指,召唤了多比和米娅。
“米娅,会写自己的名字吗?”德拉科摆出一副和善的表情问。
米娅尖声尖气地说:“会的!小主人!”
“好,来这里签名。”他拿出一张羊皮纸挥了挥,和颜悦色地说,“多比,来做个示范。”
于是多比拿起桌子上的羽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是米娅。
“梅林啊!米娅,你的字太丑了!”德拉科翻了个白眼说。
小精灵们签完名,迷惑不解地看着德拉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签这个名字。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这是一份具备魔法效力的契约,”马尔福家的小主人收起那张写了魔法契约的羊皮纸,慢条斯理地说,“上面严格详细地规定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或者在私下谈论任何有关赫敏·格兰杰在那天夜里出现在图书馆里的事情,哪怕谈论起她的姓名或者描述她的外貌都不行。”
德拉科·马尔福当然会给这件事施加第二层防线。
赫敏显然不希望她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被任何人知道。
那么,他将无所不用其极地为她保守秘密,用尽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
米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小主人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嘱咐过这件事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再强调一遍?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有自主意识,也不管你们对于我的忠诚度究竟有多少,”德拉科和善的脸色不再和善,而是变得阴森森的,“假如你们想要违背契约——哪怕这并非出自你们的本意——只要你们说出任何这契约上所规定的秘密,只要你们说出第一个字,你们的大脑会立刻炸成一摊烂泥,了解了吗?”
多比赶紧点了点头,也顺便用胳膊肘捣了捣呆愣着的米娅。
米娅也点了点头,尽管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签魔法契约的事情也不许告诉任何人。”德拉科眯起眼睛说。
两个小精灵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有人监视或者探听你们的动向。”德拉科慢慢地说,“多比,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应付那些监视的眼睛;但是米娅,你这个头脑不太灵光的小精灵,该怎么办?你一定会被重点针对的。”
“米……米娅……不知道……”米娅紧张地眨巴着眼睛。
小主人太可怕啦!她心里抖抖索索地想。
刚刚,在签字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小主人和蔼可亲——完全是错觉啊!
“米娅已经开始被针对了!”多比大声说,“厨房里的一些小精灵们,听说米娅即将要领薪水和假期,都对她吐唾沫!”
“尊贵的小主人,米娅能不能不领那些东西?”米娅可怜兮兮地问,抽嗒起鼻子来,“米娅回去想了想……米娅好像不需要那些薪水和假期……如果米娅的妈妈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痛心的……米娅想听妈妈的话,做个好精灵……米娅不领薪水,也可以把坩锅刷得很干净的……”
“哦?我花钱付薪水,你倒不乐意了?你还敢对我提要求?”德拉科冷冷地说。
米娅赶紧缩了缩脖子,擦着眼眶中泛出的泪花,一声不吭了。
德拉科厌烦地瞧了米娅一眼,忽然嗤笑一声。
“多比,花点时间教教这个小精灵,有关薪水、假期的概念我已经对你重复强调了很多遍,那些唧唧歪歪的抱怨,我不想再听第二回了;还有米娅那一手蚯蚓爬一样的字,得改改了,太丢我的脸了!务必让米娅每一个字母都写得优美流畅、毫无指摘之处!”
“是!是!”多比赶紧答应下来。
此刻,就在德拉科对他的家养小精灵训话的时候,纳西莎·马尔福坐在卧房的梳妆镜前,对自己一脸莫名的丈夫解释她突然决定缺席梅林勋章颁奖仪式的背后原因。
“那个布斯巴顿的女孩多半来过马尔福庄园了,”她愤愤地梳着自己的头发说,“小龙甚至都没有知会我们一声!一想到这种可能,我都有点伤心了,他怎么能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明天直接问问他。假如他当真做了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我就批评他一顿,甚至惩罚他一顿,让他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行不行?何必把自己搞得如此不痛快?”卢修斯不解地问。
“绝对不行。”纳西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丈夫的提议,“我们同小龙的关系刚缓和不久,我不想再把我们之间的关系随便闹僵掉。”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那面魔法镜子前折戟的惨烈场面。
“今天我还在小龙的房间里被他给抓到了,真够尴尬的。他现在一定对我充满警惕。我可不想让他再对我倒打一耙,说我是在无端怀疑他。”她满怀郁气地说。
“难道就这样放任他,让他继续自以为是地猖狂下去?”卢修斯烦闷地说。
“我当然不会放任他。可假如没有关键性证据,他大可以否认这件事,不承认自己与那枚发饰有什么关系,或者声称半脸面具是他自己拿回来的……”纳西莎悻悻地说,“我一定会找到切实证据来证明此事,再与儿子对质,让他对我哑口无言。”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西茜。”卢修斯语气不太热烈地说,心里不由自主地思忖起另一件事来:西茜打算什么时候给他按摩来着?
“我当然有办法。”纳西莎冷笑一声,心中只想着怎么与儿子斗智斗勇,完全忘记了自己今早对卢修斯的承诺。
纳西莎的办法与德拉科所预料的相差无几。
“鲁比,找几个口风严谨、心思缜密的小精灵,监视着我儿子的一举一动,别被他发现;还有我儿子的小精灵——尤其是新收的那个——也要监视监听,看看那两个小精灵究竟在忙活些什么,有没有谈论到一个女孩。”
当天傍晚,在夕阳西垂的马尔福庄园的花园一隅,自诩运筹帷幄的女主人坐在大遮阳伞底下,问面前出现的小精灵鲁比:“如何?”
“是!尊贵的女主人!”鲁比怯生生地行了个屈膝礼,说,“小主人一直在图书馆里看书,期间喝了一壶红茶,吃了三块点心。”
纳西莎漫不经心地一挥手,让一个家养小精灵替自己扇风,随口问:“他新收的家养小精灵在干什么?”
鲁比脸色发白地说:“监视米娅的小精灵说,米娅一直在魔药制作室里哼哧哼哧地刷坩锅,刷了好几个小时了。”
“多比呢?”纳西莎接着问。
听到“多比”的名字,鲁比像是脚下踩了钉子一样不安。“多比……也一直在魔药制作室里,监督米娅刷坩锅,还对米娅训话!”
“训了什么话?”纳西莎问。
鲁比打了个哆嗦。
“一些可怕的话!一些有毒的话!一些有关薪水和假期的颠三倒四的话!”鲁比恐惧地说,“鲁比派去监视和监听的小精灵,已经因为这些话受刺激太大而倒下了一个……”
纳西莎不耐烦地说:“你们都听了些什么东西?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我想要的是那个女孩的消息!继续监视、监听,再探、再报。”
“是,是……”鲁比行了个屈膝礼,忙不迭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纳西莎在马尔福庄园的湖边散步的时候,听取了鲁比针对“监视监听儿子及其家养小精灵”的第二轮汇报。
“尊贵的女主人——小主人一早就在魁地奇球场练习了飞行,现在正在地下训练室练习巴西柔术,毫无异常。”
纳西莎眉头紧锁,问:“那个女孩的消息呢?”
鲁比带着哭腔说,“还是没有!”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纳西莎厌烦地说,“是不是漏听了什么?”
“尊贵的女主人,我们一句话都没有漏听!”鲁比对她的女主人连说带比划,“昨天晚上,多比勒令米娅练习写字,后来,多比冲米娅嚷嚷起来,‘你还真没骗人,只认识一点儿字!除了名字以外,你半个别的字都不认识啊’……”
“然后呢?”纳西莎听得有点头疼。
小精灵睁大了眼睛,绘声绘色地继续说,“然后多比捶胸顿足了半个小时,一直嚷嚷着,‘这还怎么让每一个字母都写得优美流畅、毫无指摘之处’……后来,多比一拍大腿,开始教米娅识字,让米娅背字母表背到凌晨为止!”
“就这些?”纳西莎不耐烦极了。
“下半夜,多比又开始训话,还是那些薪水和假期的鬼话,又有一个负责监听的家养小精灵因为那些话而倒下了!”鲁比凄凄惨惨地说。
纳西莎不悦地抿起嘴来。
小龙的这个家养小精灵真是无法无天,堪称祸害!
“尊贵的女主人,庄园里的小精灵们从来没经受过这种酷刑,从来没听过这么多有毒的话……您看是不是……”鲁比试试探探地尖声问。
“继续监听!”纳西莎恶狠狠地说,“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的话,还怎么配当马尔福家的小精灵?”
话虽如此,第二天的早餐桌上,纳西莎还是和颜悦色地对儿子说:“小龙,我不想限制你管理你的专属家养小精灵的做法。可是,假如你的小精灵总是在庄园里宣扬一些不安分的理念和口号,庄园里其他的小精灵会因此不知所措,庄园里的秩序也会因此乱套的。”
她的儿子看起来对此很不以为然。“我承认多比有点疯疯癫癫的,有时候会说一些傻话,可是,谁会放在心上呢?这小精灵向来如此,在成为我的专属精灵前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所以,我才想建议你约束它——”
“妈妈,放心吧。多比一直待在魔药制作室里工作,那些理念和口号不会污染厨房里其他小精灵的耳朵的。”德拉科微笑着说,“毕竟,并没有什么小精灵会特地跑到魔药制作室附近,聆听多比嘴里嚷嚷的奇异想法,是不是?”
“当然,当然。”纳西莎讪讪地说。
就在母子二人在餐桌上打机锋的时候,谣言像野火一样席卷了马尔福家的厨房。
随着越来越多的负责监听的小精灵相继倒下——纵使他们试图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守口如瓶——其余的小精灵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头。
“听说了吗?最新倒下的鲍比,高烧不退,气若游丝,嘴里还完完整整地背诵着字母表……”
“我怎么听说,鲍比嘴里嚷嚷着的是薪水和假期?”
“嘘!别那么大声说出那么可怕的词汇!”
“那可不是我第一次听说那些可怕词汇!第一个倒下的小精灵法兰,在昏迷中嚷嚷着的就是薪水和假期……以及米娅和多比……”
“呸!别提那两个晦气的名字!”
这时候,一个年纪稍长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七嘴八舌的小精灵的身后。
“你们说什么?”米娅的妈妈伊那厉声问,“米娅怎么了?”
当天中午,鲁比急匆匆向纳西莎汇报了最新的情况:
米娅的妈妈——掌管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伊那——崩溃了。
这位多年以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未在厨房一事上出过任何差错的小精灵,为自己的孩子即将领薪水的悲惨遭遇哭得差点厥过去,致使厨房陷入了罢工状态。
“伊那原以为,米娅有了自己的专属主人是件好事!可米娅竟然要领薪水!伊那的脸都被丢尽了!”伊那躺在厨房的地板上嚎啕大哭,完全没有曾经那副谨小慎微或者镇定自若的模样。
她的女儿米娅手足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边颤抖着声音劝她“妈妈,请您振作一点”,一边还要抽空当着看热闹的家养小精灵们的面大声背诵字母表。
小精灵们不明就里,纷纷以为她疯了;她则哭丧着脸解释说:“多比第二天还要检查米娅……米娅不能偷懒……”
小会客厅里,鲁比复述着伊那的惨状和厨房的狼藉模样,摇摇欲坠地询问着面色不虞的女主人:“……还要继续监视米娅和多比吗?”
“算了。”纳西莎揉了揉太阳穴,烦恼地挥挥手,“先把监视的小精灵都撤回来,修好那些脑壳坏掉的小精灵,让所有的小精灵赶紧恢复正常!”
鲁比闻言,松了一口气,“啪”地一声消失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德拉科·马尔福的身影。
此刻,在马尔福庄园小精灵们人仰马翻的危机里,在马尔福庄园女主人纳西莎·马尔福焦头烂额的状态中,德拉科悠闲地漫步在长长的二楼走廊里,愉快地轻嗅着带有玫瑰味的空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此刻,他终于可以思考一个问题:
母亲究竟把那荆棘玫瑰的发饰放到了哪里?
该用何种方式,才能巧妙地把那枚赫敏在意的发饰给拿回来,又不挑动母亲那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是否有两全其美、又避免隐患的办法存在呢?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铂金色头发的少年默然行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