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德拉科会忽然提到“黑魔王”。
思考了片刻,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假如考虑到这个问题,一切就有了不同的答案。
“这件事是你搞的鬼?”她怀疑地问。
德拉科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可他得意弯起的唇角已经解释了一切。
“这么多年过去了,塞尔温家依然没有改邪归正?”她问。
“假如黑魔王复生或者重新得势,塞尔温家必将是黑魔王的一大助力。”德拉科笃定地说。
赫敏皱了皱眉。
“所以,你炸了你家的船,栽赃给了塞尔温家?”
“这可不是我干的,是多比干的。”
“这安全吗?”赫敏忽然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受伤?他们会不会抓住他?”
“多比法力高强。除了游走球那次,他隐身去做事没掉过链子。”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涨薪的速度这么快了!我问他涨薪的具体理由或者工作的具体内容的时候,他总是对我含糊其辞。”赫敏不可置信地说,“他原本是一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小精灵,瞧瞧,你都让他干了什么......”
“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塞尔温家的货轮出发前,多比去了一趟码头,悄悄把斑地芒藏在了舱底,让那些斑地芒在漫长的航行中一点点腐蚀掉了那艘船。”他说。
“当你充分了解斑地芒的增长速度和船舱的厚度的时候,什么时候让船底破个大洞就是可以人为操控的了。”赫敏说。
德拉科点点头。
“可塞尔温家为什么会怀疑到你们家头上?”
“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谁家最近同塞尔温家有尖锐的竞争关系,又是谁家上个月曾经饱受斑地芒的困扰。”他淡淡地说,“当时,我们家的庄园是整个英国巫师界最容易搞到斑地芒的地方。”
“还有这次你家的货轮事件,也是多比做的?可他怎么能凭空出现在大西洋的货轮上,点燃了魔法硫磺?”赫敏惊讶地说,“我相信货轮上应该有完备的保护咒、防御咒和安全咒。”
“这里有一个小窍门。”德拉科得意地说,“我用了火灰蛇的卵。假如你熟知马尔福家货轮的准确时刻表——我父亲在同我沟通非洲基纳法索某些业务内容的时候恰好告诉过我——再对这些卵施展定时的冰冻咒,引燃隐蔽夹层事先藏好的魔法硫磺……”
“水手们不会去检查那些夹层吗?”
“船上的有些区域——某些珍稀但极度危险的东西会存放在那里——是水手们无权随意检查的,他们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夹层的具体位置。我多疑的父亲对手下的人并不完全信任。”
“可他告诉了他的儿子。”她一针见血地说。
“他无辜的儿子一直被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上课,只能可怜兮兮地通过猫头鹰向他询问一点非洲基纳法索生意的进展。他是不会怀疑我的。”他说,“至于多比,我父亲一向不把小精灵们当回事。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认为,小精灵们最大的能耐就是打扫卫生和准备餐点。”
赫敏叹了口气。
“多么精密的算计!你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算计着在你父亲脑袋上煽风点火?”
“只要找到了我父亲的命脉,你会发现,他是很容易被激怒的。他骨子里是个非常骄傲自负的人。他接受不了别人的指责,大多数情况下傲慢到不屑于自我辩驳;他也接受不了有人侵犯马尔福家的利益,侮辱马尔福家的尊严。”德拉科说。
“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你的家族利益在这场争斗中不受损害呢?马尔福家不是最看重这件事吗?”
“哦,赫敏,我不能保证。”德拉科微笑着说,“问题在于,我从来没想过让马尔福家在这场与塞尔温家的较量中全身而退,我想要的是——两败俱伤。”
他用一种残忍又快意的腔调说:“他们一定会斗个你死我活。而其他的食死徒家族,但凡有家族生意或者人脉关系牵扯其间,就必定会受到殃及。有人会确保这一点的。”
“你是想引发一场所有人都伤筋动骨的大乱斗?”她惊讶地说,“你做这一切,是为了——”
“与其继续壮大塞尔温家以及其他食死徒家庭的势力,为黑魔王增加回归的筹码,不如在他们对黑魔王的活动毫无所觉的时候,就提前把他们的实力给打压掉一部分。”他平静地说,“我想,要来当这个导火索的人选,没有谁比我那位报复心极强的父亲更合适。”
赫敏看着他,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
假如是德拉科以外的男孩说出这样一番荒诞不经的话来,她会以为这安全是异想天开的鬼话。
可她了解他。
他不是那种突发奇想的人,也从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乱开玩笑。
像他这样一步十算、做什么事情都要准备很多预案的人,既然说了这种话,就代表着他考虑了很久,也想好该怎么做了。
他正望着她,眼神是那样冷静、笃定又敏锐,就像他预备下一盘精彩的巫师棋那样成竹在胸。
德拉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心里却有点忐忑。
他对她微笑着,等待着她的回答,或者评价。
她会说点什么?
是会赞同他,还是会反对他?
是会崇拜他、夸奖他,还是会泼点冷水,认为他的想法不自量力?
可赫敏没有说出如他所预料的千百种回答。
“你刚刚说,‘有人会确保这一点’。不仅仅是你在搅浑水,也不仅仅是发生在生意场,对吗?”她平复着心中的惊讶之情,用笃定的语气说,“一切都说得通了!我早就觉得西里斯去魔法部工作没有那么简单!”
德拉科微微一笑,想起了他曾经在布莱克老宅里同西里斯的二人对话。
“......眼下,福吉急需一个新闻,来转移视线,让大家不再注意麦克尼尔的死亡。”德拉科把玩着手里的黑色棋子说,“只要你对他稍微招招手,他就会闻着味儿过来的。他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表演个人亲善的机会的。”
“我不喜欢魔法部。”西里斯摸索着手中的白色棋子,英俊典雅的脸上带着一丝憎恶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是,放眼整个凤凰社——”德拉科顿了顿,抬起眼皮看着西里斯,不耐烦地说,“没错,我知道凤凰社目前正在搞一些把戏,但恕我直言,它一直局限在魔法部核心权力的外围打转。当然,这不是我们今天谈论的重点。”
他的语气越来越严肃,目光也越来越坚决。
“重点是,放眼整个凤凰社,现在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你有胆魄,有决心,也有实力。你有魔法部顶层官员们所无法拒绝的血统家世,也有魔法部部长福吉所无法拒绝的、清白无辜的、蒙冤英雄式的政治立场。”德拉科说,“更妙的是,你进了阿兹卡班,缺席了巫师界十几年——”
西里斯平静的脸抽动了一下。
“你是唯一一个用‘妙’来评价我进阿兹卡班的人。”他的语气毫无波澜,神色却有点危险,“我该为此生气吗?”
德拉科把交叉的双手搁在棋盘边的桌边上,显得很诚恳。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逻辑继续说下去。
“——你缺席了巫师界十几年,这意味着,没人能看懂你做事的路数,没人能摸透你的想法。他们对你的一切底牌都不够熟悉,你却能洞悉他们在过去十几年里的一切政治行为。”他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搁在西里斯面前,用一种十拿九稳的语气说,“你将会是魔法部里一个令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存在。”
西里斯轻哧一声,没有着急伸手去拿那些资料,显得对此不太在乎;但他的身子已经比之前微微坐直了一点。
“西里斯,在我看来,你是当下唯一一个能够走进魔法部去以身破局的人......在一切还来得及前,厘清魔法部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网......在一切还来得及前,打压甚至铲除掉一部分白袍黑心的危险人物......”
顶着西里斯炯炯有神的审视目光,德拉科继续保持着一种超乎同龄人的镇定。
“假如哈利与黑魔王终有一战,我们得确保魔法部站在哈利这边,最起码不能给哈利添乱。”他颇有远见地说,“我们得尽力多增加几成胜算。”
说到这里,双手交叉的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对沉默良久的西里斯·布莱克提出了他的问题:
“作为哈利·波特的教父,你——意下如何?”
姿态典雅的黑发男人已经完全坐直了身子。
他对那目光凝重的斯莱特林少年轻轻一笑。
回忆这段对话只在瞬息之间。
这时,赫敏继续问德拉科:“西里斯是不是已经同你联手,决定把魔法部的水给搅得更浑一点?”
“赫敏·格兰杰——”德拉科心满意足地笑了。
“完全正确。”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用惊喜又欣慰的语气说,“你真是聪明得令人着迷啊。”
“你也不逞多让。”赫敏说,显得得意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可是,魔法部有那么多的部门,为什么西里斯会到国际交流合作司的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工作?仅仅是因为这个部门有职务空缺吗?”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德拉科说,“当时魔法体育司也有空缺。”
“乔治和弗雷德更想让西里斯进魔法体育司的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工作。”赫敏说,“他们那天在撰写申请专利的文书的时候说过类似的话。”
德拉科对她耸耸肩,表情并不显得有多么遗憾。
“既然不是空缺的问题,难道跟政治前途有关系?”
“说到政治前途,还记得老巴蒂·克劳奇吗?他竞选部长失败以后就担任了国际交流合作司的司长,远离了权力中心。”
“你的意思是,福吉把西里斯安放在一个看似辉煌但却没有政治前途的位置。”她沉思着说。
他意味深长地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魔法法律执行司工作的。那是攀登权力顶峰的必经之路。赫敏,记住这一点。”
魔法法律执行司——它往往魔法部部长们上位前的最后一块跳板——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
——这也是德拉科的言下之意。
赫敏似懂非懂地对他笑了笑。
“可是,西里斯现在工作的地方——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本身也与他的个人偏好风马牛不相及。”她说,“我以为傲罗办公室会更适合西里斯——”
“赫敏,你得明白一件事,”德拉科打断了她,“普遍意义上来说,像这种由部长办公室直接下达的临时任命,是不会按照个人所擅长的领域去委派的。比起考虑个人才能对于魔法部的贡献,福吉更不希望魔法部出现一个能与他分庭抗礼的人。”
“你的意思是,福吉认为西里斯最不擅长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工作,才把这个办公室主管的位子给了他?”赫敏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想架空西里斯?”
“非常准确。”德拉科说,“很合理,不是吗?既在明面上卖足了人情,摆足了重视人才的姿态,玩了一波政治正确,又能让魔法部部长助理办公室的助理们与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的助理们暗通款曲,架空一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主管,把实权抓在手里。”
“西里斯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
“他当然不是。他也不是对政务一窍不通的莽夫,他只是欠缺经验而已。”德拉科用骄傲的语气说。
“我猜你能帮上西里斯的忙,”赫敏端详着他得意非凡的表情说,“既然你们是合作关系的话。”
“其实福吉这一招已经把西里斯的路堵得七七八八了,毕竟西里斯初来乍到,不通魔法部的实务,也不熟悉那些混迹魔法部多年的老油条们的秉性。”德拉科勾起唇角来。
“福吉唯一失策的是,他没有算上马尔福家多年以来把控在手的情报网。”赫敏说。
“没错。暑假的时候,我就已经向我爷爷要来了魔法部各位要员的资料,其中不乏一些独家秘辛,我猜西里斯早晚能在这里面找到一点人心博弈的筹码。”
“看来福吉高兴得太早了。”她说。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说:“福吉不知道他将面对一个多么难缠的对手。西里斯的身上可不止有格兰芬多的鲁莽——”
他看了看赫敏瞪大的眼睛,立刻改口,“呃——勇敢,他的才智远超福吉的想象。轻易把西里斯这条巨型黑犬放进魔法部,将会是福吉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做过的最不详的一件事......”
当德拉科高高兴兴地同自己的女朋友议论着“西里斯将如何应对魔法部内部那些隐形的刀光剑影并将其化为己刃”的时候,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却没有那么高兴了。
轮船事故后,善后工作变得举步维艰。船的碎片和货物都明晃晃地在港口中摇曳,甚至阻挡了其他船队的入港。
毕竟,这不是广袤无人的大西洋,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沉入海底;这是人来人往、繁华非常的利物浦港。
这意味着,巫师们和麻瓜们的船都会经过此地,无数双迷惑的眼睛都会猜测港口漂浮的碎甲板是怎么回事。
更重要的是,一些幸存的如尼纹蛇跑得到处都是,它们显眼且吓人,出其不意地出现在海里、港口的货运中心以及麻瓜们的船上,每天都有新的麻瓜目击者对此感到疑惑:为什么一条蛇会有三个头,三个头之间还会相互攻击?
“逆转偶发事件小组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记忆注销部的人连轴转,可人手总是不够。”记忆注销员阿诺德·皮斯古德对西里斯疲倦地说,“我的魔杖都快累得冒火星了。麻瓜联络办公室的人非但不来帮忙,还一直在催促麻瓜问题调解委员会的人发挥想象力。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没对麻瓜的首相想出什么好解释。”
“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自己的人手打捞?这都是马尔福家的东西!”卢修斯站在一旁,显得非常不满,“你们的动作太慢了!我们自己人的效率更高。”
“作为魔法部,我们必须对这一切进行详细的、缜密的、全方位的调查。”西里斯像模像样地打着官腔,“马尔福家同魔法部打交道这么多年,应该能够理解这种正常程序吧?”
“我不认同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目前所提供的解决办法。”卢修斯强硬地一挥手,“那些如尼纹蛇价值连城,怎么能随意销毁?你们这是在侵犯马尔福家的基本权益和宝贵资产。”
西里斯有点幸灾乐祸。“对于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麻瓜来说,如尼纹蛇太危险了。”
“如尼纹蛇只是看上去吓人,实际上,它们是一种温顺的动物......”卢修斯发出了嘶嘶的声音。
“当它右边的头的蛇牙有剧毒的时候,再温顺也不能保证那些麻瓜们不受任何伤害。”西里斯义正言辞地说。
“早在几个月前,如尼纹蛇及其附加产品已经成为英国魔法部所承认的可贸易商品,它们加入贸易许可的法规也已落地。”卢修斯瞪了他一眼。“维护已通过的法律是魔法部的职责!”
“我不知道魔法部是怎么通过有关如尼纹蛇进出口贸易的法规审批的。显然,审批者缺乏魔法生物的专业知识,对此,我将向魔法部提交一份质疑报告并彻查此事。”
“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
“维持魔法部所在国家的魔法社会和麻瓜社会的平衡,保护所有巫师和魔法事件不被麻瓜发现,是魔法部的立身之本。任何事情都要让步于这一点,任何魔法部官员的职责都包括这一点。至于你的价值连城的资产,它是不合规的,需要被调查。”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卢修斯恼火地说,“我们的货轮在进港前已经将货轮上的魔法生物向英国魔法部进行了报备,魔法部已经通过审查。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你无权扣留我的任何资产!”
“但我们在漂浮物中打捞到了几根毒角兽的犄角,那可是乙级可贸易商品(受到严格控制的危险物品),这艘船在安全申报和提交货品单的时候都没有提到过它。”西里斯说,“我们严重怀疑你有夹带和走私货物的嫌疑。”
卢修斯瞪着他,脸色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为什么船上会有这东西。”最终他决定矢口否认,“一定是有人嫁祸栽赃我们。”
“还有那些港口海面上漂浮着的被施了魔法的笼子,已经有好几个麻瓜因为接触它变得精神错乱,以为自己是茶壶或者水杯,你得做出解释——”亚瑟·韦斯莱走过来说。
“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是我们为了放置珍稀的神奇生物而特制的魔法笼,上面当然会有保护和防御咒!”卢修斯气愤地说,“与其在这里刁难我,你不如去管管那些贪婪成性的愚蠢麻瓜,别妄想着发什么灾难财,去偷偷摸摸地打捞别人的财产。那些麻瓜受伤纯属活该!”
一旁走过来的亚瑟听见了这话,涨红了脸想要反驳他,西里斯却做了个手势,止住了他们的争执。
“麻瓜的事情,不劳你费心。”西里斯慢悠悠地对卢修斯说,“你还是想想,怎么对魔法部长解释那些本不该出现在报告单里的违禁品吧。”
说完这话,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开,并对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魔法部职员说:“加派人手,对港口周围施展全面的驱逐麻瓜咒。在所有的东西被打捞出来以前,尽量让麻瓜们远离这里。”
“西里斯·布莱克,我会告诉福吉的!”卢修斯在他身后扯着嗓子说。
西里斯转过身,冷冷地说:“福吉现在忙得很,他根本没空见你。”
虽然不服气,卢修斯知道西里斯说的是对的。
预言家日报正在大肆报道这件事,福吉的政敌们正添油加醋地把这件事的影响扩大。
在一切尘埃落定前,在他的幕僚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前,康奈利·福吉会选择做一个明智的缩头乌龟,以免自己说错话、站错队、得罪错人。
只要不动就不会错,福吉一向如此。
卢修斯牢骚满腹地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纳西莎早就等在二楼的小客厅里了。她穿着一袭暗色绣金丝的礼服,似乎刚从什么茶会上回来,还没来得及更衣。
她专注地阅读着一份报纸,连她最喜欢的茶都无心去细品了。
卢修斯看到,她的身边还堆叠着最近几期的《预言家日报》,身旁服侍她的家养小精灵显得战战兢兢。
看来,她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西茜。”他说,端起她的残茶一饮而尽。纳西莎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卢修斯叹了口气,毫无仪态地轰然躺倒在沙发上。纳西莎一挥手,让家养小精灵撤了出去。
“亚克斯利夫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另外几家的夫人也对我们不太满意。这样的作派很没道理,又不是我们故意惹事,让他们的船进不了港口的。”纳西莎坐在他的身边说,“我告诉她们,假如你想要自家的货轮快些进港,不如向魔法部施压,让他们快点调查完,解封港口。”
“干得好,让他们替我们去魔法部闹吧。”卢修斯扯开了领带说,喘了口气,“让他们分分心,别总盯着我们家。”
“我明天要去拜访几位姑婆叔公,他们对魔法部还有点影响力,说不定会让魔法部的人迅速结案。”纳西莎替他把领带搭到一边,弯下腰,吻了吻他的脸颊。
卢修斯疲倦地对她微笑了一下,望着她,信赖地点了点头。
纳西莎又说:“今天小龙来信问我——”
“简单地提上几句,别告诉他太多。”卢修斯的额头愁闷地泛起了细细的皱纹,“他的功课已经足够紧张。我最近听西弗勒斯说,他还要在课外时间跟着西弗勒斯研制一副失传已久的蛇毒解毒剂。”
“小龙是这样争气的孩子。他做什么都能做得像模像样,连基纳法索的开发都做得很出人意料——”纳西莎轻声说。
“提到这件事我就来气!”卢修斯恨恨地说,“货轮上那些如尼纹蛇正是来自基纳法索。他热心地操持了这么久基纳法索的生意,眼看着就要有回报,却被塞尔温家给搅黄了。”
“可怜的小龙!所幸报纸还没报道出这件事来,他还不知道。”纳西莎显得忧心忡忡,“我真担心——”
卢修斯烦恼地捂着额头。
“西茜,最近别拿任何事情去打扰他了。别分散他的精力,影响他的心情,耽误他的学业。”他嘱咐她。
纳西莎点点头,决定把她心里盘算的那些私人的事情先放一放。
“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等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难受。”她主动凑近了自己的丈夫,亲密地为他揉着太阳穴,低声提醒他:“这可是咱们儿子经手的第一个生意。”
“我知道,西茜。我知道。等着吧——”卢修斯接受着妻子柔和的抚慰,阴恻恻地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塞尔温家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