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竹皱眉,连忙将人拉起嗔怪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贺狗儿却只是抿唇不语,将食指的伤口裹进帕子后才开口,“当出去的可是丈母留给娘子的镯子?”
“是。”
那枚镯子种水不佳,但却是娘留给她唯一的物件了。
一只手忽然江她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紧紧圈着她的后背将其按在胸口。贺狗儿生得高挑,贺听竹站直也不过到他的肩头处。
忽然被猝不及防强势地抱紧,贺听竹本就扎得松散的发丝垂下落入衣襟,挠得皮肤有些发痒,双手忍不住轻轻推搡。
“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一个细密的吻,裹挟着他身上雪一样冷冽的气息齐齐向她袭来,从发丝缓缓移到她的眼角,一下一下珍重地轻吻,贺听竹似乎感到自己眼皮的轻颤也被他发觉。
他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将她的下巴捏住,用危险而炙热的眼神看着她,这一瞬他的眼神陌生,让贺听竹无端生出有种被猛兽盯上的错觉。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只是用那双贺听竹一见倾心的双眼凝视着她。
太阳余晖的暖色为她渡上一层朦胧,贺听竹闭上了双眼,以沉默给予鼓励。
下一瞬,一个温和的吻便落在她的唇角。
下巴上的力道消失,她垂下的长发被指端圈起,柔软带着不容拒绝的气息涌入她的口中,这是一个漫长窒息的吻,但贺听竹却尝到了咸涩滋味。
她睁开双眼从唇齿交缠的暧昧气氛抽离。
却见面前的男子眼中薄雾萦绕,如江南秋雨般清疏。
贺听竹气息不匀,将人推到凳中跨坐在他腿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柔软的耳垂。
“哭什么?刚刚不还胆子挺大的。”
贺狗儿被迫仰头看他,入目便是贺听竹殷红的唇色,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热气很快升腾起来,闹得他不敢直视。
“我觉得很对不起娘子。如果不是因为我,等着冬天结束我们便能去池州府讨生活了,但是现在我害得一切都没了,娘子还将丈母留给你的唯一的首饰当掉...”
原来是因为这个,贺听竹心中叹了口气,她声音柔和娇俏,埋进他的胸口后道:“如果你心中有我,便不许再提此事。”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物件是死物,我们得好好活下去。”
贺狗儿闻言点头,将身上之人紧紧抱住,似乎想将其揉进骨血一般。
“娘子,你等着,我一定会将镯子带回来。”
这人认定的事情定会做到,这也是贺听竹和他相处如此之久才明白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顽固执着的男人才会让她毫无办法。
她只能无奈道:“好。”
男人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身上人微微上扬的唇角,躁动再一次起伏。
他将女人抱起压在炕上,如墨的长发披散在她身后,更衬得她肤如凝脂,容颜温婉。
“娘子,可以再亲一下吗?”他声音嘶哑,未等贺听竹同意便俯身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巴,然后小狗似的磨蹭她的脖颈。
接着双唇相抵,呼吸交错。
一吻结束,贺听竹别过头,有些羞于看他。
“从哪里学的这些手段?”
贺狗儿目光侵略,语气倒是有些扭捏,“镇子上有卖书的铺子,里面有一些书上这么写。”
他拨开女人凌乱的发丝,将人抱起滚做一团,嘴里还小声问她喜不喜欢他这样做。
这人真是不知羞耻!
贺听竹心里这般想,但说出口的话却和内心完全不符。
“我还挺喜欢夫君这般强势的样子。”
这下轮到贺狗儿眼睛发红,他轻舔唇角,嘴里喃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贺听竹凑近让他再说一遍,却被男人红着脸推开。
“娘子你先歇着,我去将衣裳洗一洗。”
都快晚上了洗什么衣裳?贺听竹将散乱的头发重新用簪子别好,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抑住呼吸,咬紧双唇,心中暗骂他将人撩拨完就跑,到底是不是男人。
但想到他居然能够主动亲吻,心中的不忿便散了许多。
来日方长,日子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