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嘴可没停止工作,遇到共同社交圈,多半是一齐认识的替身使者,便叭叭叭个不停,于是轮到好兄弟二号,亿泰来面对他的絮叨。
“哦……!他那是所谓的‘孩子不听话所以被气跑了吧’,毕竟你还偷偷叫他鸡妈妈呢(okaasan),”大聪明摆出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用力拍拍对方的背。“我可听说了啊,要是学长没来得及拉住仗助你,现在躺进医院一两个月的就是你咯,他有那种反应也不奇怪。”
“不、我倒感觉他是在对自己生气,”东方仗助灵敏的感知天达发动,后知后觉地摇摇头,继续解释道,“如果疯狂钻石没有‘只对自己无效’的规则,我可能更不会珍惜自己的身体,反而会着急往前冲,因为救人更重要……等下,你们都觉得是我不对??”
“啊,那倒没有,”广濑康一努力装作诚实地点点头,“确实学长的怒火发得多少有点没道理。”
“哦哦哦、要不然你还是再跟我讲一遍,你怎么打倒藤虎苍耶……”虹村亿泰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仨眼神刀光剑影地环顾了一圈。
跟朋友们讲另一个朋友的坏话不太好,仗助他们到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而是相顾无言。
……
吉良吉影在做什么?
他在杜王町散步,就和所有饭后散步的余兴一样;他从家里旧卧室中翻箱倒柜,也就是他现在住的那个卧室,上班族睡在主卧,吉良把高中时得过三等奖的落灰乐器拿出来,去海边拉小提琴。
拉德彪西的月光,反反复复练习同样的指法,音乐教师曾评价他“技巧尚可,但是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也就没有灵魂。
“失去冷静无益于我做出决定,”吉良吉影放下琴弓,凝望着起起伏伏的海面,“我不太想这种问题,因为它是一种‘无法被理解’的事情。”
他内心已有结论,终究决定过后再说。
不算是太好的结论,但也聊胜于无。
“您好,打扰了。”吉良敲了敲装修精致的门。
“哪一位?”
声音自房间内传来。
“有预约吗……男的?”
年轻漂亮的小姐探出头,挑着脑袋上下打量他。
“没看见我这里不接男客吗,我应该写在门口的牌子上的。”
“不好意思,您这里是最近在杜王町新开的美容院吗?”
吉良态度很好,眼皮眨也不眨地说了一连串话。
“最近路过注意到了,装修很久之后开了家新店,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客人,所以我想替女朋友问一下营业项目,如果打扰到您了很抱歉。”
对方连文法也用上很礼貌的商业敬语。辻彩都听愣了,差点错觉自己在和什么社畜上班族而不是高中生对话,没来得及赶人,自然听到头尾。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不可以进来里面,不然你把女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给她介绍。”
“非常感谢……不过,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呢,所以还是请您跟我说吧。”
抉择的权力在他手上,像唐·乔万尼一样,他没有回头之路,是时候敲一敲天国的门。
一个决定,一个使天平两端——在生命的价值与欲望之间——倾斜的决定。
之后,东方仗助没等到第五天,奇异地发现吉良学长消过气,跑回来向自己道了歉,他也没有不原谅的意思,否则不显得自己小心眼么。
不过,他生过半天闷气后也在纠结啦,到底要不要主动去找对方,万一学长真记仇了怎么办,或者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吉良学长真正恼火的对象是学长自身,那对方的情绪就跟仗助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是被迁怒,是这样吗?他又有点不确定。
顺带一提留下的零花钱没退成功。
“所以呢?我们要找到最后的敌人,才让你的父亲千辛万苦从美国过来,而乔斯达先生,究竟用他的‘隐者之紫’念写出了什么样的对象?”
“喏、这张照片,”东方仗助捏着写真递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甚至对象都不是个人类。”
“这栋建筑有点眼熟……”吉良知道这个地点,他把照片递给康一,但是才来不久杜王町的他不应该主动说出来,保持人设的谨慎是美德。
康一接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这不是‘荆棘馆’吗?”
“什么什么、什么‘荆棘馆’?”亿泰急哄哄地挤到他旁边。
“就是杜王町市立图书馆的别名啦,它是一座三层楼的旧式洋房,因为是红砖建造的,一开始大家叫它红砖楼,但它的外墙上后来逐渐爬满了荆棘木,所以大家又都改口叫它‘荆棘馆’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