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陆麟川捂着嘴十分惊恐，“我我我——”

寒江雪正想安慰他，忽而发现空气变得滚烫，小孩额心灵台青光闪烁，火属性灵气呼呼往书房汇聚，龙卷风似的。

青年挑眉，收了安慰的话，道：“你小子天赋异禀啊。听好了川川儿，闭上眼睛，努力想象自己的身体……”

陆麟川渐渐放松，跟着师尊说的话引导灵气，经脉一条接一条应召亮起，在灵台处万流归一，凝出一枚灵眼。

“恭喜你，”寒江雪心想不愧是X点升级流男主，别人反复实践数次还不一定完成，他机缘巧合就引气入体了，“现在是炼气期修士了。”

他习惯性想击个掌以示庆祝，陆麟川却不懂现代人的浪漫，只是很好奇地摸了摸他的掌心，求知若渴：“师尊，这是什么仪式吗？”

“图好玩而已，跟我击个掌吧。”

一道微妙的钟敲入掌声，寒江雪觑了角落一眼，记吃药间隔的沙漏见底了。他不动声色地推开小龙崽子，吩咐道：“为师先行午觉，你爱干嘛干嘛去，不许吵我。”

陆麟川似乎毫无察觉，乖乖领命走了，他连忙转动轮椅溜回东暖阁，迅速躺到床上，刚把被子拉起来，门就响了。

这扇是结实的新木门，陆麟川会一点木工，伐了桃木重新做的，所以他也有钥匙。

寒江雪压着嗓子道：“快睡着了，别进来。”

跟这人处了几天，陆麟川胆子肥了。

他仗着手里有医修水师叔的嘱咐，堂而皇之开门，并在寒江雪发作之前递到床边，满脸正经：“师尊，您得喝了药再午睡，这是水师叔定的规矩。”

苦意从药碗里弥漫出来，张牙舞爪地塞满房间，寒江雪的脸色也变绿了。

勺子硬抵过来，他不情不愿地张嘴，勉强喝了几口，便夸张地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终于，戏演到高潮之处，他猛地一抽气，倒在床上装死。

陆麟川简直要被这位少说几百岁还怕吃药的人逗笑了，他无奈地拍拍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可是还差半碗耶？”

被子很是沉默。

“师尊……”龙拖长了尾音唤他，“不喝完的话我就告诉水师叔，然后他就会亲自过来。”

被子委屈地瞪着他，从底下伸出一条须须，讨好地拉着陆麟川的手，嚷嚷：“川川儿，宝贝儿，我少喝一回也不碍事的。”

陆麟川想起此人之前半夜跌到地上起不来的事，心想，那可真是太碍事了。

他把那只苍白微凉的手拢在手心捂着，灵光一闪，从口袋里找到一颗风尘仆仆的糖，便拿出来哄人，按在他唇上，被寒江雪下意识卷走。

吃人嘴短，寒江雪讪讪喝了药，问他糖哪来的。

少年温然浅笑：“师尊只管吃就好。”

黄昏悄至，虫鱼走兽各归家，矮草蚍蜉吹私语，初悬的月入了东阁，朦胧勾出一道沉静的影子。

床上的人睫毛一动，他就折身贴近，好听见对方说的话。

寒江雪摸了一把小龙角，甩甩头把睡一下午的混沌挥去，瞅了一眼知道陆少爷不懂点灯，于是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符来，漂亮地抛进四角，屋中顿时亮堂。

陆麟川一双泛金的黑瞳也亮堂着，又惊奇，又喜欢。

“条件有限，下次你点灯。倒杯水给我。”

这个陆少爷会，不仅会还挺会，他点头应了掌灯的活计，从外间捧进来温度刚刚好的水递给寒江雪，换了一声讶异：“这是碰上煲水的好时候，还是你学了什么手段？”

“弟子午练完毕左右无事，便翻阅了您桌上的灵符大全。”

寒江雪很满意，徒弟都不用教就会了，搁谁不满意。既然孩子这么聪明，他想了想，决定把后边的计划也给他说说。

“我本来不想与你细说这其中关窍，但谁让我们小龙崽子这么聪明呢。”瘫在床上的人微笑，不等他伸手揽过来，陆麟川就很自觉地窝了进去，师徒两个靠在床头小声说起话。

“简单来说，我要送你去松林泉上学。你学不学是你的选择，我寒江雪的徒弟能不能去，那是我的面子问题。”

小龙郑重点头，眼睛里写着我誓死保护师尊的面子。

“现下，你先听我介绍一遍沧凌派……哎呀……”寒江雪忍不住了，笑得说不下去，“我的宝贝乖徒弟，你怎么板着个小脸好像那种老学究在读经书啊。”

被打趣的陆麟川满脸懵然，朝他那轻轻一歪，惨遭白毛青年上手乱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