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逍遥居内的缎君衡仍是懵然不知,只冥思苦想鬼力与佛元的平衡之道,最终他以狩念灵珠为媒界,设法取了十九一滴心血将灵珠重新炼化,将自身灵力做为转换管道,先将佛血送入十九体内护住他微弱的心脉,再令佛元附于灵珠之上,因灵珠与十九相通之故,便可让佛元平稳融合,重新为十九取得生机。
待他最终完成,已很有些气空力尽之感,十九正在他怀里闭眼酣眠,他摸了摸十九的小身子,五脏六腑之创已尽力修补,皮肉上那些可怖的伤处已经长成虬曲的疤痕。佛血佛元的融合虽能令他重启生机,却也没有肉白骨的功效,他被损毁的半身血肉注定无法重塑,即便如此,缎君衡也已十分满足,轻拍十九笑道:“哪怕半身白骨,我家的小十九也是最可爱的啊,作父亲的我可是很期待你长大的模样,十九啊十九,你什么时候会长大呀?”
他正自说自话,魅生冲进来叫道:“灵狩大人啊,王要娶王后啦!”她显然十分激动,声音高亢尖细几近破音,不光将毫无准备的缎君衡唬了一跳,也惊醒了刚睡着的十九,在她的语音未落之时,十九已是不满的皱起眉眼,“哇”的一声哭出来。
魅生倒被这哭生惊了一跳,奇道:“十九少爷居然会哭?”
缎君衡无睱理会,手忙脚乱的去哄哭泣不止的十九,他完全没有带婴孩的经验,也无从知晓这小小的身躯里能暴出多可怕的杀伤力,直到他将十九彻底哄好才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而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对别的事情表达出该有的情绪了。
因此对于宙王突然要娶王后这件事,缎君衡只疲惫道:“魅生,刚才的事说简短一点吧,我现在只想睡觉。”
魅生也注意到缎灵狩奇差的脸色,加之她对此事亦属风闻,因此说得果然简短:“王去辟兵缯家一趟回来之后就宣布要大婚了,好像还给城主也定了一门亲事,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缎君衡点点头,“我现在先去休息,你去准备一些牛奶羊奶之类热着,若王有传令,再去唤我。”说完,便抱着十九快步走了。
此时的缯家已然万众瞩目,然而缯玄应脸上的笑容却已是十分僵硬难看,事情早在宙王到来之时便已完全脱离他之掌握,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对王的认知简直错得离谱,但是事到如今,休说回天,连一丝的转寰都再无可能了。
同在这一天,宠冠后宫的绵妃成了一个笑话,她在以身体不适告罪宙王退下后,砸烂了一屋子曾经最爱的摆设。
缯家在宙王和城主离开后众宾客也识趣散尽,在瞧了这一出之后,谁也不知道该对这缯家家主摆出恭喜还是惋惜的表情,只得纷纷尴尬着告退。恐怕在所有人里,真正发自内心欢喜的只有麻家的掌上明珠麻净了。
麻净苦恋孤城不危的事迹,在中阴界不是秘密,而孤城不危与缯鸣夏心心相许的事情,也几乎人尽皆知。为了等缯鸣夏,也为了避开麻净的纠缠,孤城不危自请驻守绝境长城。结果苦等这么久,却是让疑心病重的兄长在最后时刻当头一棒打得眼前发黑。
看着欢天喜地攀在自己手臂上的麻净,少女的笑容十分干净温暖,眉眼弯弯中都是溢出的欣悦,那种幸福感也能轻而易举的感染旁人。麻净正絮絮的跟他说话,“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等到了这一天,城主,你不能想象我有多开心多幸福。以后,我一定会做好你的妻子,我那么喜欢你……”然而孤城不危内心只有迷茫,眼下这进退无路的局面,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