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持续走低，西湖边的柳树也挂上了晶莹的冰凌。若素从邮箱里取出一个来自沈阳的包裹，牛皮纸包装已经被压得有些变形，边角处还残留着未化的雪渍。她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是半截灰色的毛衣袖口，针脚细密，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若素展开袖口，内衬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是安之熟悉的字迹：“断桥难断，情亦难断。”她笑了笑，把纸条仔细地收进带锁的抽屉。

夜幕降临，若素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她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西湖民间故事》。书页间，夹着一张断桥残雪的照片，那是她多年前拍下的。

“林老师，寒假有什么安排吗？”视频通话里，安之的脸被屏幕的光映得格外明亮，她身后是沈阳灰蒙蒙的天空。

“还没想好，你呢？”若素问，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半截袖口。

“我想去杭州！”安之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玻璃瓶，对着镜头晃了晃，“林老师，你看，这是沈阳的初雪！”

透明的玻璃瓶里，装着一些尚未融化的雪花，像一颗颗闪耀的星星。

“我把它带到杭州，和西湖的雪混在一起，好不好？”安之兴奋地说。

若素的心头一暖，她点了点头：“好，我们在断桥相见。”

“咔哒”一声，门被轻轻推开。王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值周记录表。

“林老师，还在忙呢？”王强问，目光落在若素桌上刚挂断视频通话的手机屏幕上。

“嗯，快了。”若素头也不抬地回答。

王强的眼神闪了闪，他走到若素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林老师，寒假有什么安排吗？”

若素抬起头，看了王强一眼：“还没定，怎么了？”

王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临走记得关灯。”

他走出办公室，拿出手机，点击了一下录音的暂停键。

“断桥……”

“寒假……”

“西湖……”

王强在新录音文件里备注了几个关键词。

次日课间，安之从玻璃瓶里取出一张小纸条，用油笔细细地写着什么，然后又将纸条重新塞回瓶中，盖上盖子。

“安之，你作业写完了没？借我参考参考呗！”林晓晓突然伸头在安之的耳边说。

“啊？！”安之慌忙收起玻璃瓶，由于惊吓身体猛地一颤，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

“没事吧，是我，哈哈哈哈，你在藏什么？”林晓晓大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