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的清晨，雨后初晴。若素抱着一摞教案走出公寓楼，晨光在她微湿的发梢上跳跃。

“林老师，等一下！”赵阿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羹，“昨晚听你咳嗽了大半夜，这是我熬的银耳羹，加了冰糖和枸杞，对肺好。”

若素接过碗，温热透过瓷器传递到掌心：“谢谢赵阿姨，您太费心了。”

“哪里的话，你一个人在外地工作，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帮上什么忙就帮点。”赵阿姨笑着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昨晚你阳台的灯亮到很晚，是不是备课太辛苦了？”

若素低头喝了一口银耳羹，目光落在碗底——一枚银杏叶书签静静躺在那里，叶脉间隐约可见一串数字。那是安之上周寄来的，叶脉中藏着新的联系方式。

“最近学校要评优课，我在修改教案。”若素轻描淡写地回答，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那枚银杏叶书签。

赵阿姨的目光落在书签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银杏叶做的书签真精致，是学生送的吧？”

若素点点头，将书签小心地夹进教案本中：“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学生做的。”

“林老师，有空我教你绣并蒂风铃花吧，我看你喜欢这些古风的东西。”赵阿姨突然说道，“这花样很特别，据说是黄山一带的传统图案。”

若素的手微微一颤：“并蒂风铃花？”

“对啊，就是两朵花共用一个花蒂，象征着缘分和团聚。”赵阿姨笑着解释，“我年轻时在黄山脚下住过几年，那里的姑娘都会绣这个。”

若素的眼前浮现出去年在黄山，安之教她辨认并蒂风铃花的情景。那天，山间雾气缭绕，安之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对相依的花朵：“若素，你看，它们像不像我们？”

“好啊，有空我向您请教。”若素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沈阳的槐树下，林晓晓拽着安之躲进亭子里避雨。

“突然就下雨了，真是奇怪的天气。”林晓晓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珠，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给你带了点心，尝尝。”

安之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形状精致的荷花酥。她拿起一块，轻轻掰开，发现内馅的红豆泥竟然捏成了并蒂莲的形状，花心处还嵌着细碎的青金石粉末。

“这是…”安之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阿姨教我做的，”林晓晓得意地说，“我上次去杭州找表姐，认识了你们林老师的邻居赵阿姨。她说这是黄山特色点心，花心用青金石粉装饰，据说能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

安之轻轻咬了一口点心，甜而不腻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她想起去年夏天，若素带她在西湖边辨认并蒂莲的情景。那天，若素指着湖面上紧紧相依的两朵莲花，轻声说：“安之，你知道吗？并蒂莲在古代被视为爱情的象征，一茎两花，生死相依。”

“好吃吗？”林晓晓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安之点点头，眼角有些湿润：“很好吃，谢谢你。”

杭州老巷深处，赵阿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若素父亲留下的古老星象仪。

“这是我父亲生前最珍视的物品，”若素站在一旁，目光柔和，“他是个气象学家，一生都在研究天象与气候的关系。”

赵阿姨将星象仪转向窗户，阳光透过精密的铜制构件，在墙上投下复杂的光影：“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这星象仪做工精细，一看就是传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