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突然上前抢过纸船,正要发作,却在船底看到了一行稚嫩的字迹,那是妹妹七岁时写的:“哥哥是我的北极星”。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降临。众人慌忙收拾东西,退到观星居避雨。
唯独林俊站在雨幕中,任凭冰凉的雨水打湿全身。他呆呆地看着窗内暖黄的灯光中,相互依偎的两个身影。她们将毛巾递给彼此,轻声说笑,眼里满是他多年未见的幸福光芒。
父亲临终时的话突然回响在耳畔:“俊儿,护好你妹妹的星光。”
林俊抹了把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摩托车,从尾箱取出一个蒙尘的木匣。那是母亲传下的嫁妆匣,已经尘封多年。他将匣子轻轻放在湿透的忍冬花架下,然后骑车离去,发动机的轰鸣声被雨声吞没。
匣内静静躺着母亲当年的星纹盖头,绣工精细,每一颗星星都闪烁着银线的微光。
第二天,天空一扫昨日阴霾,湛蓝如洗。林俊缺席的婚礼上,若素为安之戴上了那方星纹盖头,红布下安之的眼泪悄然滑落。
当她们交换青金石戒指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轰鸣声。众人回头,只见林俊骑着摩托,疾驰而来。车后座绑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摩托在观星居门前稳稳停下。
林俊解开包裹,里面是连夜采摘的九百九十九朵忍冬花,还有修复完整的全家福相框。照片上的裂缝已经被小心翼翼地粘合,几乎看不出痕迹。
阳光下,众人惊讶地发现林俊胸前别着一枚奇特的胸针——那是昨日被踩碎的茶盏残片,锋利的裂口已被他用金漆修补成连理枝的形状。
“小妹,”林俊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来晚了。”
婚宴上,林俊端坐在新人桌旁,目光不时扫向安之,眼神中的锋芒已被欣赏取代。
老林走过来,神秘地塞给安之一本泛黄的工作日志:“你该看看这个。”
安之翻开日志,某页被血渍浸透的记载赫然入目:十年前的一场矿难中,林俊不顾个人安危,冒死救出了三名被困的童工。其中一名正是昨日抬着《云语手册》来的孩子。
安之合上日志,看向正与若素交谈的林俊,眼中满是敬意。
当晚,林俊站在观星居的屋顶上,身旁是相依着的安之与若素。
“哥,你为什么改变主意?”若素轻声问道。
林俊望着天空中格外明亮的连理星,久久不语。良久,他才轻声道:“因为我看到了父亲当年看到的东西——你眼中的星光。”
安之递给林俊一杯热茶:“谢谢你能来。”
林俊接过茶杯,眼角的皱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刻:“保护她,就像保护连理星一样。”
“我保证。”安之坚定地点头。
三人并肩而立,沐浴在连理星的光芒中,仿佛跨越了时间的河流,找到了各自心中的归宿。
忍冬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星光与血脉的联结,终于在这个夜晚得到了最深刻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