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玦住在安王府上采光最好的那间屋子里。
虽是小住一个多月,随他出行的宫婢已然将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换了新。
天气回温,司玦便不怎般喜欢熏香的味儿,婢女们就将混着薄荷的香膏涂抹在房间各处,只薄薄的一层,留有浅浅的香气。
府上有汤泉,司玦今日一番折腾出了不少汗,便泡了个撒着花瓣儿的热水澡,也没留太多人服侍,他将全身擦个半干,拧了拧湿发,便打算回屋里。
到时靠在窗边,吹着晚风,等头发自然干。
只是司玦刚坐下,刚翻开一页讲人妖情缘的话本,他猛地听到一声怪响。
声音的源头就在他床上。
床前有一道山水屏风,司玦穿过去,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司玦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勒个去。”
阿萨换了身轻透的衣服,半遮不掩地躺在床上。
他身上的锁链依旧在,只是全都被拉紧,便让他手脚并在了一起。
这名来自赤真的罪奴此刻眼神涣散,像滚落至渊底碎金,司玦甚至能从对方偏黑的蜜色肌肤上看到浅淡的嫣红色。
哪个小机灵鬼乱揣测他的想法把人送到他床上来的?
司玦震惊过后就是搓搓小手。
他在心中呼唤系统,系统不在,大概是又去带新人了。
那么……
司玦觉得人都到他床上来了,那总得做些什么。
他爬到阿萨身边,跪坐着扯住对方脖子上的细铁链,拉至自己身前。
司玦先是对着阿萨的脖子吹了一口气,便将嘴凑到对方的耳边,他轻轻地道:“今天,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司玦抓着阿萨的肩膀开始摇晃,哈哈大笑:“你倒是给我叫破喉咙、破喉咙快叫啊!”
真好玩。
【你真幼稚,就这就这。】
司玦被吓了一跳:“你还在啊!”
说完捂嘴,司玦去看阿萨的眼睛,对方仍是不清醒的。
“你不是去带新手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司玦踱步至窗边,用长帕子裹住还有些湿的头发。
【别说了,搁那公费谈恋爱呢,气得我肝疼。要她演的是恶毒女配,最后变成美男集卡之旅,试图np结局。】
司玦:“……”
行叭,每一期新手营总是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所以你半夜被气的肝疼,就来找我麻烦?”司玦提起刚刚系统偷看他神经质表演的那一幕。
哪想系统说它是来告别的。
说告别算不上,因为只是一段时间不会到他这来转悠。
【鉴于这期新手营成分复杂,我得亲自进到小世界去打辅助,你这边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难得的煽情让司玦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亲,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少弄点戳破次元壁的事情,譬如你上次的轻功,牛顿老人家的棺材板子都要盖不住了好吗。】
司玦:“……”马德,一点都不感动了呢。
【会有人工智障来监视你的积分使用情况,乱用的话小心被电。唔,但你知道的,世界包裹不在监管范围内。】
“小九九——”司玦这会儿又感动上了,系统果然还是爱他的!
【就酱,有事不要联系,联系也联系不上。】
系统没声了。
司玦在心中又呼唤了几声,果然联系不上。
十一殿下嘤嘤嘤,心道,二人相声要变成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外边的风突然变大,吹到司玦的身上,激起一股凉意。
司玦回头去看屏风,上边有一道浅色的人影,似乎蜷缩着身躯。
“那今晚就且将你留下吧,虽然本殿下不喜欢自己的床上有别的人。”
……
清晨,阳光洒下,倾泻至典雅的房间之中,少数绕过山水屏风,抚上睡梦中人的脸庞。
阿萨的眉睫轻颤,流动的金脉变得圆润。
昨晚被捏着嘴喂药的记忆回笼,然后是昏昏沉沉中被人擦拭身体,换上质地轻薄的纱。
似乎有人坐到他身上,摇晃他的双肩,强迫他从喉咙中泄露出该发出的声音。
阿萨猛地清醒,去感受身体各处的异样。
只有被锁住的手脚发着酸,其余地方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皮肤有些黏腻,绣着花儿的被子遮盖着他的身体。
身边传来小兽一般的呼吸声。
阿萨艰难地偏过头,看到那张像红色花儿的面孔。
在赤真,每到初夏,就会有漂亮的花开遍整个部落,其中最多的,开得最鲜艳的便是可依安,只是这名大渊皇子的眉眼间多了一份独属东方的柔情,艳色,但又惹人怜惜。
对方似乎睡得很沉。
阿萨闭上眼,又开始回想昨天晚上那段不太明晰的记忆。
似乎想的有些久。
身边的人不知何时醒了,滚到他身边,有柔软的花瓣落在阿萨的下巴上。
阿萨的耳边响起有些沉闷的声音:“蜜妃,别哭,兰贵妃赵贵妃裴贵妃他们有的你都会有。”
有手伸进被子去摸阿萨的肚子。
“咦?蜜妃你的腰怎么变得这么粗?本殿下一只手都抱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