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胆敢拒绝我两次。”
“……明明喜欢我……唔,不对,莫非是我自作多情。”
“那怎么还对着我立枪?”
听到这句,兰潜的呼吸停滞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面颊上染上红晕。
好在陷入沉思的小殿下并未察觉到这一瞬的怪异,也不能见着他羞红的脸。
司玦在心中叽里咕噜好一会儿,嗅闻着兰潜身上的味道,猛地回过神来。
现在他不想苏璞了,可脑袋里又全是兰潜了。
从书斋初遇,到金榜题名之日,再到樱桃宴那朦胧的醉酒之行。
司玦开始回味前不久咬人时的口感。
口齿生津。
马德,半夜里色心大起,他竟起了趁兰潜睡着,悄咪咪地掀人衣裳观赏美景的念头!
这正常吗?啊?!
“阿弥陀佛。”司玦默念清心决,躺平。
要是再晚一秒,他也要对着兰潜立旗子了。
司玦正唾弃自己,身边的兰潜便翻了一面,吓得他背后一凉。
闭着眼装睡好一会儿,司玦听到兰潜清浅的呼吸声,这才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悄咪咪地睁开半只眼睛。
淡淡的月光落到兰潜挺直的鼻梁上。
好看。
真的好看。
喜欢。
想亲。
司玦此刻找不到多余的词来形容现下所想。
所以他其实就是单纯地缠兰补阙的身子?
不,不应该是这样。
司玦努力回想阿萨蜜色的肌肤,可带给他的感觉与兰潜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呢……
话说揭榜那日,兰潜找名字找得哭,这算是重名重利的证据嘛……
未想出个什么所以然,瞌睡先寻上司玦。
迷迷糊糊之间,他只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鼻尖涌动着令人安心的馨香。
司玦朝黑暗中坠去。
兰潜半揽着司玦,为人压好被角。
他替睡着的司玦撇去嘴里衔着的几根发丝。
小殿下睡着时,并不闹腾,此前那二次经历,也只是酒醉时折磨人些。
待沉入梦乡,殿下便像一只羽翼蓬松的小鸟,将头扎进热烘烘的羽毛中,不再多动。
偶尔呓语,甚是可爱。
或将脸埋于兰潜的胸口,或平躺着浅浅呼吸。
不会像他家中的幼弟,睡着睡着,便给上人一脚,晚上头朝东,白日头朝西。
出于私心,兰潜将司玦拉得近些。
隔得近,他便瞧见小殿下额角处的那道伤口。
兰潜的眼神变得微暗。
……
从梦中幽幽转醒间,司玦十分自然地亲了兰潜一口。
毕竟他们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亲一口怎么啦。
怎么啦?
“……”
意识到不对劲的司玦紧急收回差点要作乱的舌头。
“……”
枕边人的睡容是那般的恬静,司玦的脑内却全是不可言说的马赛克。
上一秒,他还在做不可描述的梦。
下一秒,梦中对他不可描述的主人公正清清白白老老实实本本份份地躺在他的身旁。
司玦重重地呼吸。
没经得住诱惑,又咬了一口。
兰潜眼睫毛微颤,就要醒来。
司玦心中发虚,手忙脚乱地给人贴上一张昏睡符。
把羞红的脸捂了好一会儿,司玦才敢抬头看兰潜恬静的睡颜。
视线稍稍往下移,他便看见那一枚硕大的牙印,正正好围绕着红心。
司玦咬着牙僵笑,下一瞬撕下昏睡符,移形换影,把自己扔到玉娘子的房间中。
兰潜从梦中惊醒。
……
“……娘子。”
“玉娘子?”
司玦从胡乱想象中回神。
见着念儿那倍怀关切的眼神,司玦在心中唾骂自己。
想甚么不好,怎的回味起那荒诞迷离的梦?
眼见着这玉娘子又要想事想得出神,念儿只得抓紧开口:“二爷热了胡饼和肉脯,玉娘可要去用些?”
“这会儿离都阳还得走上两个时辰,此时整顿,娘子可莫要累着饿着。”
司玦抬眸:“殿下不是要随侍皇子吗?我此刻去,怕是会冲撞贵人。”
念儿却道司琼昨日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寝在车中,不与他们两位爷一道。
司玦瞧念儿的小表情,心中是门儿清。
昨儿逸王爷说司琼遇刺,今儿念儿却提九皇子因风寒而身体抱恙。
与其说这小妮子不问世事,不如说是背后有人吩咐。
这吩咐的人嘛,也只有——
年纪轻轻当上城主,怀揣八百个心眼子的司不弃!
“易安去取鹿梨浆去了,兴许还得温一会儿,弟妹不若先用些胡饼。”
司不弃将绸布托着的胡饼递给司玦。
司玦接过:“多谢。”
坐在不知从何拖出的长椅上,司玦去看那几块被切成三角片儿的饼子。
羊肉馅的,甜红豆馅的,还有甚么也不加的。
是真饿了。
司玦却只能矜持地小口干饭。
待吃完那甜馅的,他抬眸,便见司不弃“图穷匕见”。
“玉娘子,你我都是聪明人,此次都阳之行,并不太平。”
“不知,您那位‘亲弟弟’……做何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