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
司玦的右脚被逸王爷抓住,左看右看,没看出甚么不对来。
反倒是被人握着脚踝,雪肤之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粉红。
“只是崴着了,看不出的,稍会儿涂些药,修养几日便好。”
“太妃不是要见您吗?您且先忙正事儿,我这处有阿萨……与念儿看顾着,不成问题。”
司玦眼睛往右斜,可惜被阿萨宽阔的肩膀给挡住了,瞧不见那有了身孕的内室还在不在。
他只得把脚往后扯。
等司易安那爪子挪开,司玦悬起的心才堪堪落到实处。
哪知松口气,肩膀和腰一塌,阿萨会错了意。
司玦整个人被揽着腿弯抱起。
“……”
“……”
“……”
现场的气氛一度寂静。
司玦横在半空中,正正好瞧见司易安与管家那错愕万分的表情。
“阿玉,涂药?”
阿萨那生涩的大渊官话,更是掷地有声。
司玦放空脑袋,摆烂:“嗯,走吧。”
赶紧走!
只要溜得够快,就不用留下来继续掰扯!
“……玉儿……”
待回过神,伸出手的逸王爷这才发觉,阿萨已经抱着玉娘子走远。
再看向管事时,这人神情古怪,但明显显露着一丝同情。
“王爷,您不管管?”
“……”
“……”
“那人是宫中内侍,玉娘与十一皇子素来交好,殿下便派出身边的亲信前来看顾她。”
“原是如此。”
管事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忍不住混不吝一回。
看顾,真不是看顾到塌上的那种看顾?
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安宁不得咯。
……
念儿是小跑着才追上阿萨的。
彼时这赤真的蛮子,二话不说,抱上了玉娘子,念儿瞧见,自是惊愕万分的。
更莫说,这还是在王府的大宅里。
念儿不得不先抛却礼数,想着与玉娘子说些嚼烂在心间的话儿。
“娘子!娘子!”
司玦生无可恋地将头偏过,去看走得气喘吁吁的小婢女。
阿萨的步子迈得慢了些。
“娘,娘子,哎,且先移至厢房歇息,待奴婢唤来药罢。”
眼瞅着往他们这块儿打量的眼神越来越多,念儿只得先安顿这两位京城里来的祖宗。
待进了僻静的屋子,差人去取药,念儿小心翼翼地将木门合拢。
明明只能从门缝间见着屋外花草,可还是忍不住往外头多看几眼。
司玦寻着个好位置,甫一抬头,便见着小婢女偷偷摸摸地往外瞧。
“念儿何故将门掩上?”
今日天阴,天上的雨水要落不落,地上的人儿又湿又闷。
饶是司玦,此时也要吟诵一句:山雨欲来风满楼。
念儿拍拍胸脯,到司玦边上,低眉顺眼的。
“娘子,您这侍卫还是得好生安排个恰当的位置哪。”
“您若是在府中走动,他要是走哪跟哪,教人看见,怕是会惹老夫人不喜。”
司玦轻转腕上玉镯:“侍卫侍卫,便是要护我周全,离得远了,又怎能为我排危避难。”
念儿这话倒是叫回了司玦丢掉的神儿。
他本就不可能与司易安那家伙履行婚约,今儿又撞见那怀有身孕的妾室,他还是装作惹人厌才是。
“娘子这话说得有理。”
“只是这侍卫的礼数,还是得由人教导一番才好。”
“今日他突然……怕是也惊到了娘子您。”
见念儿突然含糊其辞,司玦止不住扶额叹气的冲动。
“您可得注意些,府里的规矩多,您初来乍到,指不准有好些个人盯着您,想找您错处呢。”
念儿这边千叮咛万嘱咐,司玦只觉脑袋上有一个残缺的圆圈在转,转半天,合不完整。
屋子里的窗户尚是开着的,司玦望去,忽有快风袭来,卷雨滴几点。
“我又不住这儿,想那么多做甚?”
念儿正讲到后院里的那些个莺莺燕燕,想劝玉娘子心宽,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
抬眸看去,玉娘子虽是轻快地笑着,眉眼间却无端增添几分凌厉。
又见这冷美人皮下的活泼性子,念儿眉心一跳。
只是尚未深思,便听雨声混着敲门声,一同噼里啪啦的响起。
“陈小娘子可在否?太妃娘娘邀您一同品茗。”
……
回雪坊。
云卿卿轻车熟路地租好屋子,带人入住。
“林公子,大佬他,啊不,您师弟他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您可晓得?”
整顿好行李后,与林箬清独处的云卿卿搓搓小手,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哈哈,从京城到都阳,一路上他俩就没说过几句话。
那时云卿卿尚能靠装睡应付过去。
可如今同在一道屋檐之下,她还是得与人交流交流的,瞧瞧自己能做些甚么可有可无的事儿。
好在提及到关键词“师弟”后,这位冷清的仙长搭理她了。
“阿玉说,去往都阳富贵清幽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