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恒殊正如往日一般,与则溪在屋中闲聊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他起身去一探究竟,没成想正好对上了影卫统领那张虚伪的面孔。
萧恒殊从前与统领打过照面,当时就觉得这人不怎么好相与,如今一看,心中更添厌恶。
“不知统领清晨前来有何贵干?”萧恒殊瞥了眼那些带刀的黑衣人,“我不记得晋王府收到过统领的拜帖。”
“在下听闻晋王在府上行悖逆之事,故而前来察看。”
“你想搜王府?”萧恒殊被这放肆言论惊住了,“我再不济也是个名正言顺的亲王,你有陛下的旨意吗?就敢堂而皇之来搜我的府邸?”
对于萧恒殊的问题,影卫统领避而不答:“殿下是否行悖逆之事,臣一搜便知,还请殿下不要阻挡臣办公事。”
萧恒殊简直要被气笑了,没有皇帝御旨,还敢如此放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臣听闻殿下会些功夫,可您若执意阻拦,臣的手下不小心伤了您,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萧恒殊冷笑道:“你知道擅闯王府是什么罪名吧。”
影卫统领只说:“若殿下问心无愧,自然不会阻拦臣。”
这时候罪名反倒不重要,倘若能在萧恒殊身上找到确凿的证据,等到御前分辩,皇帝也不会治他多大的罪。
对封爵的巨大渴望引诱着他。他构陷越国公,走到了现在的位置。那构陷晋王,会为他带来什么?会不会让他封爵?
他太想升官了……
对于萧恒殊而言,这确实算不上问心无愧,反而带有点心虚。毕竟他确有罪证,比如说那比柄珍藏已久的匕首。
不过他不能人前示弱就是了,这时候坦白,无疑是自寻死路。
萧恒殊还想说些什么,则溪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则溪面上是古井无波的淡然之色,似乎对这一场闹剧了如指掌。若非萧恒殊知晓他的身份,合该以为这人当了皇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内应。
但下一瞬指节处传来的疼痛使萧恒殊心领神会,他从容地让出道路,说:“统领真该好好搜一搜。”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搜出来,匕首和地图在萧恒殊不知情的时候被则溪隐藏,影卫统领示意则溪安放的东西压根没有影子。
当影卫统领在看到只有血经的书房时,登时勃然大怒,恨不得立时把违背自己命令的影卫拖出去处死。
他搜查无果,重回院落时,看到了如往日一般沉默的则溪时,面色铁青道:“你很好,很好,敢违逆我的影卫,你还是第一个。”
“对陛下效忠的影卫竟然生出了旁的心思,你就不怕我告到陛下那里吗?”
则溪颔首,维持着影卫惯有的恭敬谦和,心中却难掩嘲讽之意。
什么时候恶人敢先告知了,在皇帝面前弄权,真不怕丢了性命吗?
他笃定这事是统领理亏,哪怕统领怨气再大,也不敢到皇帝面前闹。皇帝这些年虽行事愈发无端,但到底不是傻子,弄清事情原委后,必然会先行处置这个包藏祸心的臣子。
萧恒殊上前半步,做出保护者的姿态:“统领有替旁人操心的功夫,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你该想一想,到陛下如何陈述罪名的事。”
提及这事,影卫统领更是怒火中烧,他碍于身份,不敢对晋王动手,但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于是他反手抽出腰间鞭子,在萧恒殊尚未来得及反应之际,转身一鞭抽在了则溪脸上。
“晋王殿下对你可真是青眼有加,也不知你是修了几辈子福分。既然有殿下的爱护,这个月的解药,你就用不着了。”
影卫统领眼神森寒:“有晋王的关怀,身上疼一疼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是不是?”
则溪面不改色受了一鞭:“属下不敢。”
那统领还要再打,鞭子却被萧恒殊牢牢攥住,力道之大,让统领进退不得。
而这还是则溪劝阻的结果,若非则溪把萧恒殊衣袖死命攥住,萧恒殊早就上前与统领理论了。
但即便如此,萧恒殊最后这语气也实在算不上友好:“统领快些回去吧,晋王府这小庙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