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众姐夫拜寿
“我屋里那个酒醉佬想邀请你们几个一起喝杯酒。”玉嫂子连办公室的门都没进,就是这|样站在门口对马玉堂讲的。
“这一不年二不节的喝那门子酒?”她屋里那个酒醉鬼为什么要请这几个人喝酒看来有点意思。平素日这些人和他这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病壳子又没得什么交往,偶而因玉嫂子的缘故提到他,客气一点的称呼是“酒醉佬或者酒大爷,不客气就干脆喊他酒宝!”此番唤这些人去他家喝酒,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和玉嫂子之间那点莫于人言的事在里面。.难不成还想把这些人邀到一起去作一番计较?你是这些人的对手吗?
“昨天我们娘崽几个按他自己的意思在堂屋里靠墙的地方用那张大竹板给他搭了一铺,以后就是大女红玉同我睡,他一个人就单独睡外面了。”
“这些事你原本是犯不着跟我来讲的,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一个人站在门口跟他谈这样的家务事有点蹊跷,马玉堂跟声追问了一句。
“他跟我讲了好多对不起的话,拜托我把几个崽女的带好。”玉嫂子虽然没流眼泪水,但仍不免有点份感。
“真的就不行啦,虽然他比你大好几岁,也不过才四十几岁!”
“腿从膝盖以下都肿起好大,身上到处都冰凉的。他的意思是这一辈子对崽女不住,本来他的生日就在下个礼拜。办两桌寿酒给他们吃,让崽女多少记住他一点。”
“别的什么多余的话就不是我们这些人应该讲的,大家去喝酒也不会讲什么。.
明摆着的上路酒,讲一句多余的话,都是丧天良!”
“那大师父邹孝东那里?”玉嫂子怕他打尽扯些不挨边的事,特别关照了一句,不交代好大师父,一切都白搭。
“放心啰,自打你和酒醉佬结婚后,我答应过帮你的事,那一样失过塌。”这倒是句实在话。当年她有了身孕后他要娶她,他娘死话不肯,还在外面造谣说父子都有一腿。为证清白,他父亲也逼他另娶。不过她和酒醉佬过得不好后,他确是经常帮衬。就连龙掌柜,张老板,李老板和廖理差不多也是他的鼓动下,加入进来的。
“他两腿一伸以后呢?”早几句话的时候就讲明了不扯多余的事,转眼成了空,他又故意地把她往他自己心里想的地方带。
“难不成你又想要发鬼骚!”玉嫂子晓得他一直在心里打主意,决不能让他以为自己会因此而向他屈服认可。说不定他就有机会凑上来闻气味。
“对你我肯定有想法,毕竞曾经是做过老夫老妻的。不过依现在这个状况,顶多也只能是打点散装的零酒子吃一口。”他居然死皮赖脸的真的想往上靠。
“滚!批发可以。零售莫妄想!”玉嫂子转身就走,再等一下他说不定真的会动手动脚的来。反正该讲的是都讲了,他也会去办好的。
酒醉佬生日这天,玉嫂子专门请了一天假。
“来,先用香肥皂把头发洗干净,长年四季象个鸡窝草一样,等下人客来看得也不象话。”今天玉嫂子服侍他,声音大一点也没关系。平常不用她侍候的时候,声音稍.微大一点,他就会粗口屁话一大堆。
“还要洗个澡,自己都闻得身上有气味,来的都是贵客,会对人不住。”酒醉鬼一边任由自已堂客帮他搓洗头发,一边口里喃喃自语的在唸叨。
“晓得呢,先洗头发后洗澡,按顺序一一样样来。”玉嫂子是随口而答。
“那澡在那里洗呢?”
“还不就在堂屋,把那大木脚盆一摆,再把热水一放,人就坐在脚盆里洗。”
“那要不得咧,脱得一身精光的,自己屋里女看见就不象话。”
“洗澡的时候先让三个妹子到房里面去坐,等你洗完澡穿好衣服她们再出来收拾脚盆,脸盆搞卫生。”
“这还差不多。”酒醉完全认可了堂客的做法,不再啰哩叭嗦的了。
“酒大爷,今天做寿星老公过硬比平常大不同啦,洗了头刮了胡子,看上去是满面红光。再把身上这套中山裝一换,整个是大帅哥一个,可以和新郎公比得美。”一个四海春掌勺大师付,平素日因为菜口味的咸淡和各类食客交往甚多。如此一般口味奉承话随口甩出来,蛮得心应手的。他把右胳膊上挎的那腰形竹篮往灶台上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精三门峽香烟一撕开,递一支给酒大爷。酒大爷看着难得抽上一根的好烟,赶紧拿报火柴一划燃,凑着火头使劲吸了一口,还不忘多吞进去肚子里去一些,然后再吐出稍为一点点烟雾,这才讲出一句;好烟味道就是不同,香纯。
“你讲好就是喜欢抽这个烟味,今天到这里做事,经理赏两包三门峽,那就干脆一人一包算了。”说话一包精装三门峡的烟就放到了酒大爷手上。瞬间烟就不是摆在招待客人的桌上,而是揣进了自已的中山装口袋里。
邹孝东就是邹叫鸡的亲弟弟。邹叫鸡本人大名邹孝西,因为喜欢钻女人堆,众人取其谐音邹叫鸡替代正名而呼。
邹孝东两口子只育有一个女儿,且岳父母也只此一女,年老体弱体多病长住在女儿女婿家。邹孝东和邹孝西两人性格各异。故彼此来往不多,除马玉堂和玉嫂子等少数几个人,难得有人晓得他们是亲兄弟。
龙掌柜和张经理及李老板三个人手里各提一分礼物慢慢地踱着步子往玉嫂子屋里走。这三个原来都是一眼就瞄正了玉嫂子的主。刚开始都是各自按自己的手法,彼此心照不宣的下钩子。
“你们两位之前到玉嫂子屋里来过没有?”龙掌柜的有意挑起话来讲。
“没来过。”李老板是老实人,讲的也是大实话。
“我是实话实说,刚开始打玉嫂子主意的时候,是算计过到她屋里和酒醉佬当面鼓对面锣的较量一番。你酒醉佬一个泥木合作社的“砌木流”老子当当一个大兴隆的老板,那里不如你。
“后来呢?”龙掌柜和李老板几乎是同声在问张经理。
“行动之前起要去征求一下老娘的意见,她老人家一直在盯着我找堂客的事。自己都开始要行动了,不给老人家知会一声,道理上讲不过去。心里默神找个这样漂亮的媳妇回去她肯定会好高兴的,那晓得才一开口提及,娘老子就火冒三仗。老子张家屋里这条街上住了几十年,不说是名门望族,但也算得上大户人家。你要胆敢找个“破屁股,烂斗笠”回来就家法对现……”
“龙掌柜,莫只晓得听我们讲自已的西洋景,你鬼名堂比我们多得多,倒出来不一定比我们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