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时间的确定是层层内卷的结果。

最开始，孟超说：“为大家扛住压力，还是7:20打迟到。”

过了一天，孟超说：“其他班都变成7:15打迟到了，年级要求我们班做好表率，我们改成7:12打迟到。”

后来，孟超面含无奈的说：“其他班早读时间提前到7:10了，我们又只能往前赶，大家7:08前到吧。”

最后，孟超痛心疾首地通知大家：“7:05，这是年级的意思，不会更早了。”

一年后看着因为语文默写题被扣分所以屈居年级第二第三的文华金佳，孟超满含怒容地说：“你们俩7:02必须滚到学校早读。”

从此早上7:01的时候，拿出跑八百的速度向教室飞奔的文华总能看见另外一个提着面包跑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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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课代表齐俊在哼歌：“马路上天天都在塞…....”

文华丝毫不含怨怼地想：哪里只有马路在塞嘛！早上的校门口、楼梯间、教室门口也天天都在塞，踩点的人天天在豪赌，咬着早餐狂奔的人天天骂着走得慢同学堵塞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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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数学和英语，其他学科都换了新老师。拿到教材，上了第一节历史课后，胡尼问文华：“你说初中历史和高中历史有什么区别？”

文华：“我不知道呀！”

胡尼：“这历史不都是一样的内容吗？背来背去都是同样的一批人在同样的时间做什么事嘛。初中都背过了为什么要再背一次？”

这是彼时胡尼的想法。但显然，一年后为了应付会考缠着文华教自己历史时，胡尼已经改变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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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已经想好要选历史了，但是物理周考后看着19分的物理卷子，文华依然觉得很羞耻。文华甚至不敢直视发卷子的新物理课代表的眼睛，借口接水逃离座位，回来时无比感谢课代表把物理答题卡背面朝上放在自己桌上。这种羞耻在每个人的分数和排名都被贴出来、金佳喜滋滋故意绕路过来炫耀分数排名的时候被放到最大化。文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正式进入高中后，没有谁会再用一个私发的等级来保护谁的自尊谁的颜面。一切都是赤裸裸，话都放到明面儿说。

这种羞耻迫使文华在物理课上改过自新，认真听课，好好做作业。后来分数慢慢上涨，涨到了七八十分。

但是有的科目是无法改过自新的，比如化学，比如生物。

晚自习放学后，化学老师让化学周考低于三十分的人去找她。文华可怜巴巴地排着队等候，很想用什么东西遮住脸，不叫过路的欢快的蹦着跳着回家去的人认出自己。

化学老师给了前面排队的人一顿臭骂，文华一边心惊胆战地听着，一边努力管住自己的两条腿——不马上迈动起来逃之夭夭。

但是轮到文华的时候，化学老师变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