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妇人”阖上眼,似乎不愿见她贪|婪的模样。
代真搜刮一阵,还算满意,心情舒畅地倚在车壁上。
她抱着手臂,佯装苦恼地问沈浪,“这可是我手上最体面的一个俘虏了,以往的那些,哪个不被我绑着脖子到处跑?就他,样子不是自己的也就罢了,性别都不对!”
“这我可不能轻易放过他,这里漏下的,让他在别的地方补上!”
“青衣妇人”眼皮颤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睁开。
代真脸上带着得逞的坏笑,详细讲述她学到的“新知识”,“王夫人管理下人可严了,稍不留意,就是一顿盐水鞭子,还得脱了衣服行刑。打完了,就丢到地牢去,那些蛇虫鼠蚁最喜爱这样的猎物了,从渗血的伤口中钻进去,不停地嚼啊嚼……”
“等把人浅层的脂肪吃了一层后,人还活着,每日每夜,都伴随着自己被吃掉的声音入睡——”
代真脸上的笑容兴奋得不像个好人,沈浪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一定跟人学坏了。
“青衣妇人”呼吸急促,手指不停地蜷缩,想要咬牙,却发觉难以控制肌肉。
代真这才满意了,“一个十足的坏人,却表现得正气凛然,这太不合你的身份了,这样才对嘛,坏人就是要畏惧好人!”
沈浪默默思量道,可你却实在不像好人的模样。
马车到了门口,查验过后才放进去,到了马棚,代真命人找了截马绳来,绕上“青衣妇人”的脖颈,大摇大摆地牵着回房了。
此时已近日落,白飞飞一见她便楚楚可怜地关心道,“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带我呢?我可以为你跑腿,侍奉你。”
代真摆摆手,将手中的麻绳交给她,“那正好,把这头猪绑到廊下的柱子上去。”
白飞飞满脸疑惑地接过绳子,目光落在代真带回来的三个人身上。
一个是这被绑了脖子的青衣妇人,另外两个,那男人扶着个面貌丑陋病弱无力的女子,含笑看过来,吵她点点头。
白飞飞也挤出一个笑来,低眉顺眼地去绑人,心里却在思索着这几人的来历。
王怜花接到消息,急匆匆地从外跑来,面上的喜色在见到沈浪时沉了下去。
改为压着步子,矜持冷淡地走来,“这是谁呀?”
代真立刻戳破他的伪装,“是你沈哥哥。”
王怜花当即破功,不可置信道,“他是我哪门子的哥哥,这不是你那个姘头么?”
代真毫无波澜,“那你装什么?”
王怜花瞪着她,神情悲愤,“谁装了?”
“好吧,就当你眼瞎。”
不等王怜花反驳,她就和善地请求道,“我记得你精通易容术,就是不知,水平如何?”
王怜花挺直脊背,双手背在身后,傲然地微抬起头,“天下第一!”
“那你肯定也能帮人解易容罢!”代真满脸喜色,拍手道,“那劳烦你帮这位姑娘解了这恶毒的易容。”
王怜花沿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实已将那边的几人都看清楚了,瞬间便回过头,“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别致的丑八怪?”
代真咬牙笑道,“能不能解?”
王怜花本想摆摆架子,无意见到了代真逐渐阴沉的神色,立刻大包大揽,“自然没问题了,所需的一应物品,都由我来准备。”
东西准备齐全后,他又扭扭捏捏地表示,解易容时需把那女子的衣裳都褪去……
代真道,“找两个丫鬟来不就得了!”
“可她身上的的穴道……”
“我来解!”
这自然是最合适的,代真目盲,也不怕偷学王怜花的秘方。
也不知这人什么毛病,竟然朝沈浪送去一道得意的眼神。
王怜花大张旗鼓地让下人准备黑醋、绍酒、精盐、细纱布……
二人在房间里忙了半个时辰,才将那少女的容貌恢复。
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绝色美人,她身上没有功夫,此时身体已不堪负荷,睡了过去。
王怜花细细端详过她的面容,赞叹道,“真是人间难寻的绝色……”
代真忽然伸手将少女的面容遮挡住,警告他,“我要将她送回家人身边的,你别打歪主意!”
王怜花忙活半天,一句辛苦都捞不着,还要被人这样防备,瘪嘴委屈道,“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色狼么?”
代真半点情面不留,“不止在我心里,在别人心里也一样啊,谁不知道你的花名?”
王怜花很不服气,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