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寒意渐浓,农历冬月到了,俞轼的生活依然保持着精确的节奏,训练、弹琴、看书。
书页间那句话被他用铅笔轻轻划线,"心地才是最远的荒地,很少有人一辈子种好它"。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只管耕好自己的心地,埋下种子,直到扎根。
生日前夜,浴室镜面蒙着薄雾。俞轼抹开一道水痕,看见自己垂肩的发梢已蜷曲得不成样子。剪刀"咔嚓"一声,随即干脆利落,毫不犹豫,仿佛过去那些沉重的包袱也随之剪断,镜中人轮廓陡然锋利,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许然下班推开门就怔住了。灯光下,那颗新剃的寸头泛着青茬,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利落。
"突然剪这么短?Tony老师的手艺?"她伸手去摸,掌心立刻传来刺痒的触感,俞轼捉住她手腕,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发顶:"生日限定板寸。”
"确实该从头开始。"
第二天,许然五点半就爬起来,轻手轻脚钻进了厨房。她把手机支在料理台上,左耳戴好蓝牙耳机,翻出那条“手把手教你做长寿面”的视频教程。
面粉从袋子倒进玻璃盆里,又抬头对照着视频里的步骤,手里端着半碗水,犹豫不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面团总算勉强成型。
她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实在不行就用Plan B——冰箱里还有特意备用的超市鲜面条。
俞轼在睡梦中伸手,掌心只触到微凉的床单。他睁开眼,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天光还是青灰色的,枕畔残留的体温显示许然已经起床很久了。
他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倚在门框上,许然正系着围裙跟面条较劲,头发随意夹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
他悄无声息地贴上去,手臂环住那系着围裙的腰身,下巴搁在她肩窝。
许然手一抖,"我吵醒你啦?"
“摸不到你,就醒了”。俞轼的声音还裹着睡意,温热的鼻息拂过她耳后。许然侧头时,瞥见他睡裤松垮地挂在胯骨上。
她用手肘向后轻抵,却更像往他怀里钻了钻,反而被他顺势搂得更紧。后腰传来的体温让她耳根发烫,"别闹..."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半截,"面条要断了。"
俞轼低笑着松开手,却没退开。许然偏头在他脸颊啄了一下, “听话,去餐桌那等着。” 她抬肘作势要推,手腕却被他顺势捉住,偷了个吻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