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沈初弦也出了浴室:“嗯?你们干嘛去了?”
温玉照顺口答去:“看雨什么时候停。”
“要走了吗?但是…”没等沈初弦说完梁辰瞧他那没出息样就插了句:“我没看都知道雨大着呢,走不了。”
何煦看温玉照没吱声,也乐悠悠地不解释。
沈初弦这头好不容易逮了人自然不肯轻易撒手:“你——你要不也洗个澡?这会儿停不了雨,别着凉。”
温玉照本就有这打算,应得干脆,沈初弦殷勤地跟人拿清洗用具,衣物也只能借他的穿,两人差不多高,倒是合适。
衣物瞧着干净,仅有丝洗衣液香味,身上爽利,坐了沈初弦的座。
沈初弦自然没意见,还找着吹风机让温玉照吹了头,自个儿收拾了学长的位置。
几人开学就早早征求过学长的意见,桌上堆了点杂物,床位对半分两边,同侧挨着头,这张床上只有配套的垫子,人不在却干净没落灰。
梁辰跟何煦已经戴着耳机上分去了,沈初弦惦记温玉照没吃晚饭,本想问他吃什么趁他吹头发去买,又被拦回来说身体细胞要给他开批斗大会本人不能缺席。
寝室多的也就泡面,沈初弦不想他吃这个,又没法,选个淡口的泡好放人面前,坐边上眼巴巴看着。
暖风吹拂,发丝失了水分,却不干燥。
温玉照以为他要个说法,思忖着如何开口,也揶揄自己顾自闹了脾气才成这样,竟不好收场,难道要捏造个答案?
放好吹风机端来泡面,白色花苞带着热气,绽放开掩了黑玫瑰,玫瑰摇曳欲拒,白花舒展又裹含一卷,到交织才溶尽了。
仍旧是面热,轻轻抿了嘴,想他不是饭都不让吃也要问个明白的人,却还是出了声:“等我吃完聊。”
沈初弦莫名得了承诺,心道他是看出什么了安慰自己,还是重视这段关系的,眼睛瞬间弯了个弧度。
“好,你慢慢吃。”
他吃得慢,沈初弦也不急,看人吃饭总是别扭的,这会儿乐颠颠去开洗衣机了。
等温玉照吃完要洗漱,沈初弦还当他重视形象,觉得他又可爱了几分。
拿了没拆封的牙刷给他,没料他清爽出来给了自己冲击:
“我睡哪里。”
不过接受得也快,宿舍配备的床垫软硬只能算适中,沈初弦怕他睡了不舒服,理完告诉他不介意可以直接睡自己的床。
温玉照想他问出这话、又给床多垫了一层,自然是标配睡着难受,于是要睡学长的床。
情绪失了信号,他看在眼里,但解释后肯定要和自己换,撇开头没去看他,自己上了床。
嗯…是挺硬的。
沈初弦坚持要挪被子给他,刚开学还没在这儿留多的,已经让温玉照睡硬床了,还没被子盖,他罪不至此。
温玉照身体其实向来不错,但此刻也说服不了沈初弦。
“一起睡吧。”
“昂?”
温玉照盖好被子侧躺床上,待沈初弦也躺下,两人对上视线,不知怎的玫瑰再次盛开,鸟儿筑成双色巢。
“我不讨厌你。”温玉照先开了口:“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他是看着沈初弦的眼睛说的,沈初弦真切体会到那股认真劲,分明能放心了,却还想听他说一起玩的时候是真心想与他交好。
“你是真心对我的,对吧?”
温玉照料到了这一问,视线擦着他的脸下移,瞧着似只耷拉了耳朵的小猫。
“是,我没有在耍你。”
语毕沈初弦倒是愣了下:“什么耍我?不是,我不是说你在耍我…”
轮到温玉照疑惑:“那是什么?”
沈初弦明白自己想错了,还是道了自个儿的磨合期猜测。
“对不起。”
沈初弦不记得是怎么聊完的,只记得那时余晖都退去,寸寸幽暗噬了天,创世的神在此刻抛下一颗石子,等到有人雕刻出他的模样,又取名唤他玉照。
石头怎能作镜子使用呢,大抵是明月带着潮气贴近,晃得他眼酸,石头流了泪,映出明月的真容。
玉照的意思是,有我。
“这是我第三次认识你。”
温玉照最终还是没有说清原因,得了承诺的人倒也没有揪着不放。
只是等另外两人都躺下了,沈初弦还惦记着刚才温玉照的反应,那双眼里沉淀了不明情绪,似乎作了什么决定。
梁辰和何煦也还看着手机说话,沈初弦担忧地挨过去离近了些,嗓音低下去:“你真的是因为这个不高兴吗?”
“是啊,有人怀疑我是薄情的骗子。”温玉照闭着眼配合他织网。
沈初弦急得掀了网:“不是!”
温玉照微微抬眼对上视线,他才反应过来小了声,隔壁两人也知他俩有点儿事要说,安静几秒又聊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