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零八分,校史馆的警报器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发声孔。夏尹桐蹲在档案柜前,紫外线手电的光束扫过一排排尘封的文件夹,最终停在标有**“1998-1999年度特殊项目”**的抽屉上。
锁已经锈死了。
林清屿的速滑刀插进缝隙,金属扭曲的声音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抽屉弹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堆叠的纸张已经泛黄,边缘蜷曲,像是被火焰舔舐过又被人强行扑灭。
最上面是一份名单。
**“S-17最终观察组,终止处理记录。”**
六个名字,六个日期,全部集中在1999年1月17日。程雪的名字在第三个,后面跟着一行小字:**“家属已签署保密协议,死因:心力衰竭。”**
夏尹桐的指尖悬在纸面上方,没有触碰。
“他们销毁了大部分记录。”林清屿的声音很冷,“这份是漏网之鱼。”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花撞在玻璃上,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
——
正午的学校天台,寒风卷着积雪扑打在脸上。程小雨将复印的名单钉在公告板上,照片里的六个孩子笑容灿烂,而名单上的六个名字冰冷刺骨。
“我查过了,”她的声音发抖,“除了我姐姐,其他五个人的家属都收到过一笔‘抚恤金’,然后搬走了。”
夏尹桐盯着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林清屿(对照组17号),处置结果:保留观察。”**
保留观察。
林清屿站在栏杆旁,速滑刀的刃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的表情很平静,但夏尹桐看见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们本来也想处理掉我。”她说得很轻,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但我父亲突然反悔了。”
风突然变大,公告板上的名单哗啦作响,像是死者的低语。
——
傍晚的401室,暖气开到最大,却依然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夏尹桐将名单铺在桌上,紫外线灯扫过每一个名字,隐藏在纸纤维中的水印渐渐显现——**“雪松计划,最终阶段,样本清除。”**
林清屿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程雪的病历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
“他们没打算留任何活口。”她的声音很平静,但夏尹桐听出了底下汹涌的暗流,“包括你。”
夏尹桐抬头。
“我是对照组,理论上不应该有长期影响。”林清屿的目光落在她的耳后,“但他们发现,即使分开我们,那些‘联结反应’依然存在。”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世界被染成苍白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