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芝面带微笑道:“公主说不用谢,只盼着三爷早些带人将锅炉做出来。”
“我正处在订亲的重要时刻,她还要压榨我?”贾琈震惊道,“生产队的驴也得休息啊!”
“公主说了,这只是善意提醒。”华芝听惯了他时不时说些听不懂的话,仍旧笑吟吟道,“既然三爷确认无误了,我就先回去了,这些日子太忙了。”
贾琈也怕又传出些绯闻,遂点点头,亲自送她出门。
鸳鸯随二人一同出去,待华芝走后,方回贾母处复命。
贾母听闻是玉山,惊愕于贾琈对宝钗的看重,也有些好笑:“还真是个孩子,这东西一出,府里怕是没人会提‘金玉良缘’的事了。”
这般想着,心下更加满意,又嘱咐鸳鸯别泄漏了。
次日,玉山果然造成轰动,将贾府准备的黑红帛、玉璧、鹿皮、田契房契等常规聘礼的风头都压了下去,且因这东西是公主府送的,也没人疑惑贾家被抄了还能拿出这般珍宝。
贾政虽觉得这玉太过招摇,但终究是大房的事,贾母也没说什么,遂只在心里感慨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便让人以朱漆礼箱装载了聘礼,覆上红绸。
因贾赦二人的事才过没多久,此次订婚只敢打着圆年老祖母心愿的旗号,并未太过张扬,没用鼓乐开道,只由林如海率仆从列队在几条街上绕了一圈,便抬往薛家去。
薛家早开了中门迎接,贾府众人将聘礼抬进厅堂,陈列出来,在两府宗亲见证下清点。
大家一边感叹贾府还是有些运道,能让皇家送出品相如此好的和田玉,一边疑惑为何要雕刻成象征仕途通达的模样。
但今日是两府大喜的日子,没人问出这些破坏气氛的话,都和乐融融地给两家人道喜。
聘礼清点完毕,薛家又回赠了荷包、腰带、男子衣冠、稻谷等礼,方开宴,请众人入席。
贾琈作为主人公,又是在女方家的订婚宴上,自然是众人敬酒的中心,幸好有贾珠带着贾环、宝玉等人挡酒,才能保持着片刻清醒。
女宾这边有贾母镇着,虽也少不了调侃,但也好得多。
宝钗同众人用了饭,贾母心疼她这些日子累了,笑道:“我们大人看戏,宝丫头同姐妹们去玩,待嫁了人就不得自由了。”
凤姐听了调侃道:“难不成我这个做嫂嫂的还会欺负她?”
贾母笑着说她:“你不开口我还想不到你,宝丫头知书达理,你这泼皮性子日后给我收敛些。”
“老祖宗冤枉我。”凤姐不依,拉着宝钗道,“妹妹可得替我分辨分辨。”
“宝丫头快走。”李纨笑着上前将凤姐拉着坐下,“老太太刚说完你就撒泼了。”
凤姐也只是开玩笑,顺势放开了宝钗。
“是我冤枉你,你问宝丫头干什么。”贾母也笑着说凤姐,“她还是个姑娘家,比不得你。”
说着,让湘云等人将宝钗带走。
宝钗一直稳重待着听她们调侃,此时也听话同姐妹们退了出来。
刚出来进了宝钗的屋子,黛玉就捂嘴笑念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自己写的诗句被心上人刻在聘礼上,又被黛玉用这种语气念出来,宝钗便是平日再稳重,这时也有些脸热,但不想损坏平日大姐姐的形象,笑骂黛玉:“你又怪模怪样地说什么。”
“我是感叹姐姐这句子写得可真好。”黛玉眨眼笑道,“看来姐姐日后要在三哥哥的托举下青云直上了。”
“整日拿我调笑,我看你是皮痒了。”宝钗上前作势要打黛玉。
黛玉躲闪不及,被宝钗轻掐了一下脸颊,嘴硬道:“我又没说错,谁看不出三哥哥对宝姐姐的心啊。”
“林丫头死不悔改,姐姐不打她怕是不行。”宝琴在旁道。
“琴儿你别煽风点火。”黛玉撅嘴道,“宝姐姐还没嫁呢,你们姐妹就要欺负我了。”
宝琴听了,笑着推探春:“林丫头不久就和你是一家了,你这做妹妹的不得帮帮忙?”
探春噗嗤笑出来,忙上前解救黛玉:“是我的不是,没想到这一层。”
宝钗含笑任由探春拉走黛玉。
黛玉被几人这一连串的动作逗得脸红起来,挣开探春的手,委屈着喊道:“你们都欺负我。”
见她急了,众人忙上来哄。
黛玉也不是真生气,见几人不提这事,哼了几声,就着几人的手吃了块点心,喝了口茶,也就揭过去了。
宝钗见她回转过来,捏着她的鼻子笑道:“娇气鬼。”
黛玉笑着扑在她怀里,道:“姐姐,我们玩牙牌令如何?”
湘云也附议:“老太太她们不知什么时候才听完戏,坐着也无聊。”
宝钗自然遂她们心愿,命莺儿去拿骨牌来。
莺儿领命去了,不多时拿着骨牌回来,后面还跟着采云。
看到采云,连宝琴也撑不住笑道:“看来这牙牌令姐姐是不能玩了。”
“瞎说什么。”宝钗笑骂一句,问明了确是贾琈找自己,忍着羞涩道,“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装作没看到众人玩笑的表情,淡定地随采云出了门。